纪攸宁认真听,认真点头。
渐渐地,公路上已经看不见其他车。
约莫五分钟后,宾利在前方路口右转。
沈砚舟一路上几乎没停过,跟他介绍:“从这里开始,就是沈家老宅的地盘。所有人包括我二叔,他的两个儿子,都住在这里,不过放心,不是住一起,每个人都有独立的院子。”
车径直在一栋三层宅院前停下。
纪攸宁望出去,先看到的就是房屋檐角下张贴的大红“囍”字,以及屋内楼梯扶手上不容忽视的红绸。
出门时还不觉得,这会儿再瞧,怎么看怎么艳俗。
“屋里那些都是小野弄的,他说好日子得喜庆点。”沈砚舟难得失态,赶紧叫陈彧都摘下来。
“要不留一晚呢。”陈彧极力劝阻,“这刚结,不吉利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二少爷弄起来的时候,老板明明开心得不得了。
纪攸宁好奇打量四周,也跟着道:“我家那边的人结婚,‘囍’字要留好久呢。”
沈砚舟:“那就不摘了。”
这一说,纪攸宁才回过神,结婚的是自己!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一年后就得离了。
“其实摘了也好……”
沈砚舟带他上二楼,没太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摘……”他忽然回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促使纪攸宁又不敢说了,嗯半天才问:“晚上我住哪里?”
沈砚舟讶然:“你不跟我一起住?”
“还要一起住!”纪攸宁连连摆手,左右看没人,凑到他面前小声提醒:“咱们不是签了协议么。”
沈砚舟眉心微跳:“协议里有写这条?”
“写了呀。”纪攸宁从背包里翻找出那纸协议,指向其中一条,念给他听:“甲乙双方关系存续期间,不必履行任何夫夫义务,注,接吻、拥抱、陪睡等。”
盲镜下,瞳孔一阵紧缩。
沈砚舟不确定地问:“这是你新加上去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乱改,一开始就有。”纪攸宁极力解释,“我当时一条条念给你听的。”
“……那可能是我忘了。”
高大的身形微晃了两下。纪攸宁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没什么大事。”沈砚舟疑似失去所有力气,“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上楼以后,直奔主卧,就快走到门口,又调转脚步带他去一间空了很久的客卧。
“真是抱歉,我以为是住一起,客卧就没叫人打扫。”沈砚舟沉吟片刻:“我现在叫人过来打扫?”
纪攸宁点点头,应:“好的。”
都是客卧,这里比他在林家的房间还要大那么一丢丢,看起来也不脏,铺个床单擦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沈砚舟抿紧唇角,站在门口许久没动。直到陈彧将纪攸宁的行李箱搬上来,才叫他去找人过来打扫。
“老板,你们不住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