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凌婕妤,奴婢紫春紫秋。”
谢秋霜原先还觉得采荷说得夸张,待见到这双胞胎二人之后,才知道那位娘娘知难而退或许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她们两个人太像了,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样貌神情,就跟一个人照镜子似的,分不出任何区别。
样貌不算出众,站到人群中只要刻意打扮一番便会泯然众人,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就算侥幸记住了,也绝对分不清是姐姐还是妹妹。
除了看上去相似,当她们出声的时候,谢秋霜才算是真的讶然,不知她们有意还是无意,连音色都极其一致。若非口中所念的名字不同,听起来就如同一人所言。
她扭头瞥了一眼凌清禾,后者的眉心微皱,显然也是在仔细打量二人。
“紫春是姐姐,更稳重些,”采荷分别指向二人,“这位是紫秋,性子稍微活泼一点。”
谢秋霜仔细分辨了一二,发现似乎没有区别,于是她问道:“采荷,你是依据什么来分辨她们二人的?”
采荷“啊”了一声,如实说道:“我习武时学过听脚步声,这个是每个人难以改变的特点,紫春脚步要更轻一点,紫秋左脚重右脚轻。”
脚步声,谢秋霜扶额,她确定自己学不来采荷的分辨方法。
凌清禾自然也无法采用此种方法,不过她暂时也不需要便是了,她问道:“采荷说与你二人有旧,我身边正好有两名空缺,你们可有这般想法?”
“奴婢愿意供凌婕妤驱使!”紫春和紫秋跪地行礼。
“驱使免了,”凌清禾眉头微微一皱,“你们长相相似,同时出现人前难免会引人注意,听采荷说,曾经有位贵人也想引你们为用。”
说到这里,谢秋霜看见紫秋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她们的脸都埋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本不该过问过去的事情,但此番事情不了解清楚,我难免心中常有疑惑不敢尽信于你二人,”凌清禾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抑或是你们得罪了我惹不起的人,不敢多说,回头我派人去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来就不会好了,你们觉得呢?”
紫秋在这般气势下明显打了个冷颤,还是紫春直起身子来,犹豫了片刻,才将事实一一道出。
与采荷知道的居然大相径庭,听着听着,采荷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抬头瞥了一眼凌清禾,只觉得自己带她们二人到娘娘眼前简直是大错特错。
据紫春所说,的确有贵人看上了双胞胎的身份,不过不是她们二人,而是紫秋和一个叫香芹的婢女。
“香芹是入宫的老人,常常分不清我们姐妹二人,后来有一日便生出了其他心思,常常趁奴婢出去做事,暗地里将紫秋梳妆打扮得和她一模一样出去帮她做事。香芹与我们生的本就有几分相似,打扮之后竟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紫秋就这么帮她做了不少活计。”
紫春说得轻松,但趴在地上的紫秋呼吸急促的起伏暴露了她们的紧张。
“有一日紫秋如同往常一般代替香芹出去,接过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陛下,陛下认出来,她是前日那个女子,贤妃娘娘便问她叫什么,紫秋报了香芹的名字,”紫春顿了顿,“当时紫秋被接去了储秀宫,几日未归。”
她朝采荷微微欠身:“有奴婢在,其他人都未曾察觉紫秋不在,只有采荷发现了异样,奴婢知晓采荷能分清我们姐妹二人,便撒谎说我们被贵人看上,只是事情未成。”
谢秋霜想了想,采荷平日里的确是容易相信自己认定的“好人”,这也是当初青兰那会儿她不让采荷和香菱这两个和青兰同住一屋的人帮忙的原因。
“那位香芹呢?”她出声问道。
紫春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们也不知道香芹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她找到我之后,便想着法子将紫秋从储秀宫换了出来。”
“紫秋已然浑身是伤,但香芹……她总是想要搏一把的,后来被陛下封了御女,住在未央宫偏殿的一处烂房子里。”
这下不要她继续说,谢秋霜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们说的这位香芹,便是当日她尚在掖庭宫和储秀宫时听闻殁了的刘御女。
她神色一变,凑到凌清禾耳边将自己听说的几句话大概说了一下。
而后扭头问道:“刘御女已然殁了几月有余,如今你二人尚在永宁宫,看来贤妃娘娘是并未发现紫秋的存在了?”
紫春摇摇头:“奴婢当日已与香芹约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紫秋供出来,否则奴婢也会将她欺君一事拼死上告。”
随即她再次伏倒在地,与从未起来的紫秋一同恳求:“今日我将此事尽数告知于娘娘,只为得婕妤娘娘信任!奴婢与妹妹自听闻香芹出事以来日夜难寐,常常半夜惊醒,实在难以支撑,若娘娘不弃,我们姐妹二人定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