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一一摆到桌面,我开始拍照。一张接着一张。
如果有人进来我会注意到的,但是——
“你在——干什么?”
我忽略了这里没有人类。
“咔嚓”,回应他的是相机声。
黑袍拂过地面,没有风。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相机就被他夺去。银白色的机身被几根修长的指头掂量把玩。
“你今天,过得好吗。”我笑着一张一张叠起桌上的稿纸。
他对我僵硬虚伪的寒暄不为所动,“我说,你在干什么?”
“读书。”
“什么书?”
我站在桌后,黑色橡木桌像条河一样横在我们之间,这加剧了对谈的冷峻。我提了一口气,挤眉瞥了眼手中的纸页,“……天书。”
他走过来,在高背扶手椅上坐下,眼睛上抬,钉在我的脸上。
我无法忍受,探手去够被劫持的相机。他抬手躲开,始终保持着平稳的凝视。
够了。我说:“你不能捏碎它。”
他的态度转变明显的嘲讽,“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还没跟你算清这笔账。”
“我不欠你们任何事,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能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能做。”他冷道。
我沉默了,“好。那我把这些带走了。”
凯厄斯突然扼住我的手,拇指压进我的掌心,硬生生让我的手脱力松开。纸飞舞着下落。
“放手浑蛋。”我疼得吸气。
他无所谓地垂眼,视线落在我空空的手心,“你永远都没办法认清现状,是我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但是这有什么关系,昆西。”他的指头在掌中一下一下地点,“我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试着收回手,但他握紧了,就像要给我一个忠告。
“你可以在这里等那些低劣人种的消息。但是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叛逃的打算。”
“除非你想死——”
“可是我不会用它来伤害你。”我兀地打断了他,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冲动,难以置信的憎恶。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转瞬猩红。
我叹息,“你听懂了。”
我已经作下这个承诺,早在发现他把我挖的花偷走的那一刻。
他的尖牙磨动起来,眼里是凶虐的红色,嘴角神经质的抽动、牵扯,冷冰冰的手探进我的耳鬓,忽然用两根手指掐起我脸上的软肉向外扯,“你这个该死的——”
我在这个动作里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