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还在睡觉。
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我在想。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会让我觉得不对劲。就像吃下一个无法消化的东西,永远哽在那里。也许是我太过火了,我不是潜规则的直接受害者,我是利益受损者,而且不是重大利益,只是关乎一个学生时期若有若无的荣誉。而教授伊曼只是倒霉地碰上某个恰好心理崩溃的学生。
荣誉只是一个切口,切开怨恨和愤怒的黑匣,伊曼作为代表承受了对所有不公道的指控,我攻击他,这是自私的斗争。
似乎一切没有那么必要,这种不必要的感觉从何而来。我不知道。
可是我在看下个月前往法国的机票。已经凌晨五点了。机票从十二点到五点涨了五磅。
哈。
我穿上衣服离开酒店,关门很轻,顺便在桌上留了便条,又下楼告诉前台九点左右给她们送早餐。我喜欢做这些事。
街道沉浸在蓝紫色的空气里,偶尔有些卖吃食的店亮起橘灯,还有几位穿运动服的晨跑人士在长椅上歇息,当我走过他们就抬头看我一眼。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到街上闲逛,我想我是发现不了那家针织店的,店主在门口点货,其中一箱翻了,哗啦啦撒了一瓶纽扣。我帮他捡,一抬起头就看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围巾,红围巾,背面是灰色,有着浅金太阳图腾的红围巾。
啊,美丽。
然后我突然买了下来。
顺着老板指的路线走,又问了一个两个三个人,终于来到城墙下,高塔矗立在远处,海风很大,我披了围巾,一脚深一脚浅,简直是一路爬过去的,来到高塔下方时,太阳已经升上地平线。
上面有人吗?
他在上面吗?
我取下围巾,棉线还没降温,但还是放进盒子里。
抬头的一瞬,黑袍在塔顶闪过,我极力地仰头,终于看见,凯厄斯独自立在那里。
嗨,朱丽叶。这句台词盘旋在脑海中,我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带我上去,我朝他比口型。带我上去,我要去你们的房子里给自己泡杯热茶。
“你真是不走寻常路。”他降落在我面前。正当我准备好自己的衣领时,凯厄斯揽上我的腰,轻松地一带,他将我放在窗沿,自己则撑在外头。
高处风更大,不过他不畏冷。
“盒子里是什么?”
“你刚刚没看见?”
“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我又朝里挪了几寸,好安全地解放双手。
我探手去碰他的围巾,他是有多少条这样的围巾,从这一成不变的花色来看,此人非常固执且老旧,恭维者通常会把这称为古典主义。听起来还不赖。
“你想干什么?”他握住我的手。
“为你更替一点这个时代的产物。”
“大部分都是花哨的预备垃圾。”
“……”手环过他的脖子,一圈一圈将旧围巾卸下来,西服的黑领包裹在下,露出苍白脆弱的喉结。突然,喉结滚动了一下。
可他们不呼吸也不吞咽,至少是在没有进食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渴了。”
他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