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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已经是下半夜，他眼下带着浓郁的乌青，神色疲惫，但那双眼依旧炯炯有神，带着骇人的杀气。

进门扫了眼云柔嘉的狼狈，他冷声恐吓：“世子妃，你别耍花招，圣上下令严查，谁也救不了你！”

云柔嘉苦笑，眼珠子往下示意：“大人看我这样子，能耍什么花招？”

大理寺少卿哼了哼：“别废话了，陆家夫妻说的是不是事实？”

“还有你对云二小姐和皇孙殿下出手，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另有别人指使？”

云柔嘉笑了笑：“大人，我虚弱的紧，耳鸣眼花，脑子转不动，你先找大夫来帮我处理。”

“只要确保我自己的安危，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否则我真死了，很多秘密就会随着我的死消散。”

“那些背后的人，会逍遥法外！”

她别有用心的几句暗示，让大理寺少卿的太阳穴跳了跳：“你还是想耍花招！”

“真不是。”云柔嘉苦笑：“我都这幅样子了，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能有什么办法？”

“大人不信就算了，我肚子疼头疼，的确不能集中思绪。”

大理寺少卿不敢去赌。

他挥挥手，吩咐底下的人去找大夫来，他自己则是亲自守在这。

云柔嘉手上的伤很严重，几乎是血肉模糊。

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痛楚可想而知，而她身下，小产淌出来的血从殷红变成了暗红，凝结在裙子上，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她其实早就没力气站立了，要不是四肢和身子都被绳索困在木架子上，她恐怕早就昏死在地上。

大理寺少卿紧蹙着眉，等待大夫的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际，大夫总算来了。

简单的诊治过后，确定孩子没了，开了调理的汤药，顺便给云柔嘉手上的伤包扎上药。

送走大夫，天已经蒙蒙亮了。

云柔嘉看着高墙上那扇小窗户透出来的微光，恍惚间只觉得好笑。

她的一生就如这点微不足道的光。

拼尽全力，照不亮整个地牢，带来的那丁点光更是没有半分温暖。

所有的谋划也如这道光一样，短暂的照进来，很快又会被阴影遮掩。

她也真的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大理寺少卿紧张道：“已经按照你的话做了，你可以说了！”

“放心，我会说的。”云柔嘉浑身是疼出来的冷汗，还是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裳。

血尚未干透，黏糊糊的腥味让人作呕。

云柔嘉恍然不觉，干涸的嘴皮爆开，渗出点点猩红。

她用舌尖抵了抵，藏到了微咸带着铁锈味的腥味。

“是瑞王府。”云柔嘉冷不丁张嘴：“世子牧疏白，不，或许是牧弛。”

“什么？”大理寺少卿一拍桌子，再也没耐心了：“说清楚，到底是世子，还是牧弛！”

“都是，或许又都不是。”云柔嘉忍着疼，用包成粽子的手指着老天爷：“他们都知道我恨云蔓青。”

“而云蔓青和皇孙走的近，他们利用我对付皇孙和云蔓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