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如此作为,军心自然就是一盘散沙。而女真韃子也的確出奇的强悍,稍微用了个诱敌之计,然后出其不意地杀出,就让刘光世兵败如山倒。
那军將操起一桿长矛,大步挤开人潮向寨墙下走去。
“直娘贼,刘光世无能,咱们却不能丟了西军的脸面。”
崩溃逃散的人潮当中,总有零星关西男儿逆流而进,涌上寨前。
下面的杀戮还在进行,女真韃子追著追著,终於到了寨墙上射程之內。
但是他们的箭,將將射到,根本无法破开韃子的甲冑。
寨子里的人,看著那乌泱泱的女真骑兵,都有些绝望。
这时候选择抵抗的,其实都是抱了必死之心。
逃跑的人群中,赵善事保安军豪门赵氏的子弟,他们也是西北豪族,却不是將门。
以前跟小刘混的熟,经常一起打猎狎妓,吃喝玩乐。
此番前来混个军功,没想到小刘这般无能,他已经是主动提出留在后方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杀了过来。
赵善一边骂著刘光世,一边在亲卫家將们的簇拥下逃走。
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支骑兵。
为首的一人,看著漫山溃逃的兵马、民夫,皱起了眉头。
见赵善被人簇拥,而且看穿戴品阶不低,便喝问道:“你们是哪一路人马,为何要逃?”
赵善头盔都歪了,抬头瞧见来人,骂道:“曲端,你他娘的眼瞎,连老子都不认得。”
曲端仔细看了看,有些不確定地问道:“赵善?”
赵善这才打量起他身后人马,竟然出奇的齐整,登时眼睛一亮,“曲端,你来的正好,赶紧派人护我出去,韃子杀过来了!”
赵家在西军中,十分尊贵,和各个將门都有联姻。
否则他赵善也没有资格和刘衙內是好友。
曲端以前是涇源军的武將,他爹战死的时候,曲端才三岁,就承袭了他爹的武职。
听到赵善在那大叫,曲端脸色冷峻,说道:“你负责这黄泽群寨的防务?”
“废什么话!”
曲端喝道:“你擅离职守,临阵而逃,来人吶,斩!”
“你敢!”赵善根本不怕,他不信西军中,还有人敢杀他。
可是从曲端身后,出来的几个骑兵,根本不管这些,举著刀就过来。
赵家的家將纷纷上前,却根本拦不住,赵善这才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求饶,刀就劈头砍了下来。
临死之际,他才想起来,曲端已经不是西军了。
刘法战败之后,他们这些涇源军的溃兵,有很多都被陈绍给收拢,然后在西夏扎根。
千骑战马,从山谷中跃出。
身后还有无穷无尽的骑兵。
这是一支纯轻骑的队伍,一人两马,由辅军在后面照料。
辅军大多是辽地难民,因为银州兵是不负责照料自己战马的。
而战马是极其需要好好照顾的娇贵动物。马蹄需要保护,出汗收汗都要注意,马的腰更不能磨损受伤,再加上马需要经常擦眼睛防止侈目糊。一天下来,照料马匹就需要相当时间。
但凡不是在战场上面需要剧烈机动,包抄奔袭,骑兵前行速度比步兵並不快多少。马是草肚子,只有吃马料才有气力,放青只不过是让马活著罢了。
看著下面山谷的惨状,曲端脸色阴沉,低声骂了一句。
“刘光世,猪犬之人,也能带兵!”
他下令辅军收拢溃逃兵马和民夫,然后其他人隨他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