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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核弹突脸（第2页）

“可你不是英雄！”小芽哭出声，“你说过，英雄都死了！”

“所以我才更该去。”他微笑，“因为我只是个还想做饭的人。”

当天傍晚，守灶村全体静默。

陈砚带来了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块调味料??一颗封存在水晶中的盐粒，据说是用泪水与骨灰混合结晶而成；阿澈交出了那封始终未寄出的道歉信，投入主灶作为引火之物；小满从“归尘号”传回一段音频??三百二十八个名字的轻语，化作数据流注入新铸的连接器。

林远舟穿上一件素白围裙，上面什么都没绣。

他走进厨房，站在投影前，双手合十。

“我不是为了成为救世主而来。”他低声说，“我只是来还一顿饭的。”

按下“连接”按钮的瞬间，天地失声。

“启明号”的影像浮现于空中，整艘舰体覆盖着黑色藤蔓般的能量锁链，那是怨念具象化的结果。唯有中央厨房，透出一点微弱的橙光。

林远舟的身影被抽离现实，化作一道流光射入虚空。

当他睁开眼时，已站在熟悉的灶台前。

锅在沸腾。

但那不是水声，是哭声。

他掀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翻滚的不是液体，而是一团团扭曲的记忆碎片：一个厨师在爆炸中扑向火源，只为保住最后一锅汤；另一个跪在地上，抱着同伴逐渐冰冷的身体，喃喃说着“对不起，我没调好温度”；还有一个小女孩躲在角落，手里攥着一张画着笑脸的饭票，等着永远不会再来的开饭铃……

“这不是汤。”林远舟喃喃，“这是遗愿的残渣。”

他取下围裙，浸入锅中。

布料接触蒸汽的刹那，竟开始吸收那些哭喊，将混乱的记忆一点点抚平。他想起母亲教他的第一道菜??白粥。最简单，也最难。因为没有任何味道遮掩，每一粒米的状态都无所遁形。

他开始淘米。

动作笨拙，手指打滑，米粒洒了一地。

就像当年一样。

但他没有停。

一遍，两遍，三遍……直到水流清澈。

加水，点火，守候。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烧了多久，只知道额头的汗滴进锅里，手掌被蒸汽烫得起泡，膝盖因久跪而麻木。可他始终没有离开灶台一步。

直到某一刻，锅盖轻轻震动。

一声极轻的“噗”，像是婴儿第一次吐奶。

他掀开盖子。

一锅白粥静静躺着，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香气朴素却直击灵魂??那是**家**的味道。

不是完美的味道，却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十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穿着和他一样的围裙，脸上带着疲惫却释然的笑。

为首的女厨师走上前，伸手触碰锅沿：“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林远舟哽咽，“我来晚了。”

“不晚。”她摇头，“我们一直在等一个愿意承认自己做错的人。不是神，不是救世主，就是一个……普通厨师。”

他们一一走进来，围着灶台坐下。

林远舟盛出十一碗粥，轻轻放在桌上。

最后一碗，他推到自己面前。

“这顿饭，”他说，“敬所有没能好好吃完的那一餐。”

十道光影同时拿起勺子，动作整齐得如同排练过千百遍。

他们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这是宇宙间最后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