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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一个选择（第2页）

林远舟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有泪光。

“她说：‘谢谢你，终于放下了。’”

话音落下，白雾散去，锅中空无一物，唯有一缕清香残留，如同春风吹过新开的花田。

小芽忽然跪坐在地，双手捂住胸口，像是被什么击中。

“怎么了？”阿澈急忙扶住她。

“我……我听见了好多声音。”她颤抖着说，“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躲在角落啃冷馒头，有人站在高楼往下看……还有孩子举着手说‘老师我不饿’，其实胃已经在叫了……”

她的瞳孔泛起微光，竟是与守灶树顶端的第十一脉同步闪烁起来。

“她在接收全球饥饿频率。”阿澈快速调出量子扫描图谱，震惊道，“这不是幻觉！她的神经系统正在与地球所有生物的基础生存需求产生共振！她成了活体‘饥馑感知网’！”

林远舟却笑了。“这才是真正的‘识味’课程终点。当你不仅能尝到食物的味道，还能听见全世界肚子的声音，你才算真正握住了勺子。”

他牵起小芽的手，带她走到院中那棵守灶树下。

“现在，我要教你最后一道配方。”

“还没有名字？”

“暂时叫它??‘暖肚计划’。”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纸页，上面画着简单的符号与线条，像是古老食谱，又像某种工程图纸。

“原理很简单：利用愿之火点燃盼之脉，通过守灶树的能量网络，向所有感知到饥饿的生命体释放微量热能与安慰性香气。不会填饱肚子，但能让挨饿的人知道??有人记得他们饿。”

“就像……睡前故事？”小芽眨眨眼。

“对。”林远舟点头，“有些人吃不到饭，至少让他们梦里闻见香味。”

小芽深吸一口气，将铜勺高高举起，指向天空。

刹那间，守灶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第十一脉与新生的粉红支脉交缠旋转，形成双螺旋结构，直贯云霄。光芒穿透大气层，射向宇宙深处，宛如一座逆向生长的通天塔。

与此同时，万千世界中，异象频现。

一颗贫瘠星球的孤儿院里，孩子们蜷缩在冰冷床铺上，忽然嗅到一丝煎蛋香，纷纷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傻笑；

一座机械都市的地下黑市，流浪者抱着空饭盒瑟瑟发抖，鼻尖却飘来热汤气息，忍不住啜泣出声；

悔之系边缘的废弃空间站内，戴鸭舌帽的男人停下脚步，肩上的铁锅突然微微震动，锅底“第零灶”铭文亮了起来。

他抬头望向星空，喃喃：“原来……你们已经开始施舍了。”

而在某个早已断电的养老院角落，一位枯瘦老人突然睁眼，望着窗外喃喃：“好香啊……像小时候妈妈做的小米粥……”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小芽正闭着眼，用心跳控制能量输出节奏，每一秒都在筛选最需要温暖的生命信号。

“这样下去你会耗尽精力！”陈砚焦急提醒。

“但我能坚持。”小芽咬牙，“我知道饿是什么感觉。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假装不饿。”

林远舟默默取出一件旧围裙，替她系上。围裙边缘绣着一行小字：“给所有没吃饱的孩子”。

阿澈忽然发现什么，惊呼：“守灶树根部……在生长新的脉络！向下延伸，穿过岩层，连接地下水网，甚至触达地核能量层！它在构建全球供能网络！”

“不止如此。”林远舟望向远方，“它在学习。每一次传输热量，都会记录反馈数据??哪些人笑了，哪些人哭了，哪些地方明明很富却没人做饭……它在积累经验，准备下一阶段进化。”

“你是说……它要变成活的美食AI？”

“不。”林远舟微笑，“它是想成为‘大地的胃’。”

当天夜里，小芽睡着后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站在一片无边麦田中央，风吹过穗浪，发出沙沙声响，仔细听，竟是千万人齐声低语：“我饿了。”

远处走来十二个人影，前十个模糊不清，第十一个是林远舟，披着厨师袍，手持铜勺。而第十二个，则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穿着校服，脚上一双破球鞋。

她们面对面站定。

小女孩说：“轮到你了。”

小芽问：“什么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