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心中凛然:莫不是官府?还是他们黑风寨得罪过的仇家?
想到大哥还有五弟七弟,招呼着兄弟,也跟着摸上了船。
凛冽刀光闪过。
光洁如镜的匕面映出张明媚面孔,宋蘿将匕首入鞘,身后穿着圆领袍的少女已在屋内转了好几圈。
江枝寒十分纠结,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昨夜听了这姑娘的话,起了热心肠,决定幫她,两人想了个法子,弄出有人落水的假象,谁知深更半夜到了甲板上,竟看见有个人在割桅杆!这是要弄翻船啊!
那人长得凶神恶煞,见被发现,提着刀就砍过来。
她没看清,再定眼瞧过去,细长的匕刃扎进那人的心口,随即他被抛向空中,砸入了江里。
做完这一切的少女握着匕首,冷眼望向她。
匕首还是江枝寒送给宋蘿防身的,可如今却杀了人,若是继续救她,那她江枝寒岂不是与杀人凶手为伍了?若不管她,昨夜那人是存着要她们命的心思砍来的,她江枝寒便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铛——”
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铮鸣。
沉浸在思绪中的江枝寒吓了一跳,回神看过去。
宋蘿挡住从窗外跳进来的刀疤大汉,交手几番,大汉似乎意不在杀人,反而直奔门而去。
门窗皆大开。
打斗、问骂,各种嘈杂声响清晰地传来。
江枝寒躲在箱子后面,露出眼睛:“是流匪?”
宋蘿向窗外看了一眼,甲板上有许多人,乱成一团。
快步走过去,拉起江枝寒,问:“江姑娘,会游水吗?”
人不会横空出现,必然有船过来。
江枝寒点头,随即想起:“小桃还在对面!”
小桃是个臉圆圆的侍女,短装打扮,握着刀,会些武。三人才出船舱,染血的尸体便砸过来,江枝寒捂住了嘴,克制住将要出口的尖叫。
宋萝拉着她俩,尽力贴着邊缘走,心跳飞快。
时不时看一眼被黑衣人围着的青年,额心红痣愈发浓艳,烈烈风声吹起袍角,唇邊挑起冷笑。
毫无被刺杀的狼狈,手中持剑,寒光泠泠。
谢灵台感觉不对劲,挡掉面前的攻击,旋身而上,落至沈洵舟身侧:“这不像来杀我的,倒是像来杀你的!”
一上来,土匪倒没见着几个,数个黑衣蒙面人冲上来,招招往要害上刺!
沈洵舟眼神意味不明,抿住唇。
明明已经在杀人了,他心中的杀意还是愈来愈烈,成了源源燃烧的火。
从商县到汴州,行踪未露。
只有宋萝下过船,而她是崔珉的人。
怒火烧上来,他眼眶有些酸,偏身躲开一剑,忽然望见船沿处,雨絲落到少女小巧的鼻尖,她侧着脸,栗色眼眸睁得大大的,神色犹疑。
她果然还在!
江枝寒在水里仰头看她:“宋姑娘,快下来呀。”
水面飘着数道空船。
宋萝深吸一口气,打算用輕功飞过去,望着江枝寒,指了指最近的那只乌篷船,正要开口,江枝寒的脸色忽然变了。
寒意自腳底窜起。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扣住她握着匕首的手腕。
身后森凉語调响在耳边,如毒蛇般缠过来:“不是说好了永不背离?你跑什么?”
肩膀搭上手指,硬生生将她转过来,漂亮的面孔染着血,眼尾晕红,黑眸仿若泛着水色,直勾勾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