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却砍了个空,朱索原地消失不见,那道刀气直直撞上看台,撞出斜斜的冰裂豁口。
见状,冰夷不由高看朱索两眼,评价道:“哟,这个其貌不扬的巡夜卫,有两下子嘛。”
零丁微笑着接话:“我也有些意外……夜游神手下,竟有这样的璞玉蒙尘,几百年来未曾注意。”
斗台上,鱼九却有些发懵。
朱索已经是第二次凭空消失了,她并非高速移动的残影,而是从其他地方浮现。毫无轨迹可循的闪现,鱼九没办法提前预判她的位置,及时作出反应,只得绷紧神经戒备。
正凝神间,朱索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斗台远端一闪,未等鱼九目光追及,下一刻竟贴面出现在她眼前!如此远近交错、频闪不定的瞬移,直晃得鱼九眼花缭乱。
而朱索手中那鸟笼状的绳结,已然成型!
“翻花术·天罗地网!”
虚空之中涟漪荡漾,四面八方袭来青、白、红、黑、黄五色彩线,线头疾刺之凌厉,好比万千破甲弩箭!
鱼九起初还能挥刀格挡,刀锋与彩线碰撞出金石相击之声。然而彩线越斩越多,甚至断线竟然自行续接,交织成绵密大网,逼得她不断腾挪闪躲。
几个呼吸间,她已如坠蛛网的飞蛾,被一道五光十色的囚笼困锁其中!
鱼九咬牙催动冥火,火焰轰然环爆,将周遭彩线焚作缕缕青烟。她微微喘息,火焰燃动不歇,在周身盘绕护体,所过之处彩线尽成飞灰。
趁此间隙,她踏步前冲,刀锋直劈朱索面门。
如她料想的一样,刀刃劈去时,朱索又一次隐匿不见。
但鱼九没有半分诧异,目光扫过左侧空无一物的雪地,旋身反手一刀斩出!刀气撕裂苍白空间,隐有血光迸现!
“咳——!”
白茫茫一片中,朱索顿时跌出虚空,肩胛处一道刀痕正汩汩渗血,显然被刀气砍中。她捂向伤口,不由得惊呼:“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化入无色境!气息与空间同频!”
鱼九刀尖垂地,冥火在周身吞吐不定:“你的隐匿确实天衣无缝。但灰烬弥漫,它们的痕迹倒是清晰。”
她刀锋轻抬,指向空中飘散的彩线余烬:“无色境能隐去你的身形,却隐不去这些纷纷扬扬的落尘。冥火焚线,灰烬本该均匀飘散,唯独落在你真身上的灰烬,有细微的差别。”
朱索看向肩头的斑斑灰黑,为自己的大意笑道:“鱼九,你眼神倒是不错。”
但她脸色不惧不忧,紧接着整个人褪色白化,声音荡在空中:“那要是……这招呢?”
只瞧见,她身形彻底融入无色境,只不过,手中的五彩母绳如虹桥悬空。这次,彩绳并没有结出复杂花样,而是被扯成五道平行的笔直线条,仿佛五色琴弦。
“无色翻花术·命丝狩。”
斗台上,被冥火焚毁的彩线灰烬,竟在空中凝而不散,随她手中母绳一振,霎时重组。
斗台上,先前被冥火焚毁的彩线灰烬,竟凝而不散,随母绳微颤,霎时重组为无数苍白丝线!新生丝线尽数褪去色彩,在无色境中如冰针融于雪原,再无踪迹可循!
这次彻底看不清丝线,鱼九只能双耳微动,凭借气流中微不可闻的尖啸声勉强辩位。她左掌冥火格挡,右手水刀劈斩,但丝线无形,忽左忽右、忽刚忽柔,鱼九的动作愈发迟滞。
朱索的声音似远似近:“看来,声音也得隐去。”
破空声骤然消失!
鱼九额角沁出冷汗,这下,她只能全凭一股生死间的直觉,在漫天无形杀机中险象环生!
哧啦——!
一道粗如笔杆的乳白丝线,竟悍然穿透冥火!它比先前的线绳粗了数倍,外缘几层被冥火灼得焦黑卷曲、纷纷断裂,可核心处一股凝如实质的赤红血线去势不减,如毒针般直刺鱼九面门!
鱼九猛然后仰,血线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缕灼热的血丝!
她指尖抹过脸颊血迹,触手滚烫,似乎带着微弱的灵息……那是属于朱索的灵息!
鱼九恍然大悟,不由得心生拜服,更多的是震颤:“你的丝线,竟然以血为芯,以灵为壳!你这是在燃烧命元!”
朱索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我也没办法呀。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一直躲在冥火壳子里,普通的灵线一烧就没。”
空中若隐若现,数十道内里血芯外部乳白的丝线,朝着鱼九猛攻而去。
“好在,我以命星之力造出的‘血髓命丝’,还有机会压你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