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府医便携着药箱去了正厅,将药方如数写了下来,宋舒月见何俊贤实在看的紧,便朝他道:“何执事,我家府医年事已高,便不劳他送药方过来了,何执事代为取一下,可好?”
何俊贤啊了一声,虽然不甚愿意,但还是用力捏了捏何莉安的肩膀道:“哥去取药方,你好生休息,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说罢,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宋舒月松开何莉安的手腕,捏了捏她的手掌道:“你可有什么话说?”
可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好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宋舒月无法,只好换了一个说辞道:“离月很担心你,她一直后悔带你去宋府,但这样的事儿明显就是刻意为之,就算不是宋府,也可能是张府,王府,李府,你逃不掉,好在是宋府,你若是知道什么,我还能努努力,替你讨回一个公道,但前提是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可好?”
榻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不过她的抽噎声大了些,看起来好像是又回忆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宋舒月见说不动她,只好长长叹了口气,正在此时,何俊贤也取药方归来,她便借机告辞。
何俊贤看了看榻上的人,“我妹妹她。。。”
宋舒月不禁冷笑道:“自你离开,一言未发。”
何俊贤先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对,急忙装出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怠慢了,我妹妹她一直是这副样子,谁来都一样,做哥哥的,眼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着太子殿下能尽快查清原委,好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宋舒月点点头,起身离开,正当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床榻的方向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宋姑娘。。。”
众人皆回头,就见何莉安坐了起来,她泪眼婆娑的朝宋舒月道:“告诉离月,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命不好。”
说罢,她的胳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把身上的被子圈住,仿佛被梦魇惊吓后的无措。
宋舒月轻轻嗯了一声,迈步出了门。
马车上,徵逐扬不时掀开马车帘朝未免张望,天边一轮月,马车在行人稀少的街上移动,很久才能看到某间亮着光亮的人家。
徵逐扬有些无聊,便凑到宋舒月的身边道:“来,我考考你,何莉安你见到了,可有什么发现?”
宋舒月本来是闭着眼睛,听到这话,便睁开眼,朝徵逐扬道:“三点,一,就算你不说,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何莉安的遭遇与她哥哥分不开。二,她哥哥有意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除了怕落人口舌,应当也是在极力的为某个人隐藏什么。三,临走时,何莉安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徵逐扬好奇道:“谁?”
宋舒月当即道:“赵淑怡,你想一想,当时,赵淑怡是最先到达阁楼的,她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会为了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何莉安冒险吗?”
“不会。”徵逐扬道。
宋舒月紧接着道:“那什么情况下,赵淑怡会在知道李天示把何莉安掳走后,气急败坏携刀登门问罪呢?”
徵逐扬的表情微微透着惊喜,“你的意思是,情杀?”
宋舒月也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透气,却不想正看到一队人马交错路过,为首的身形高挑,骑马的时候,身子随着马鞍的晃动而前后摇摆,不一会儿,一张她熟悉又爱又恨的脸撞入眼帘,她慌的急忙松了手。
“不,不是。”
徵逐扬挑眉:“不,不是什么?”
宋舒月缓缓的长舒出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不止是情杀,赵淑怡应该有了李天示的孩子。”
徵逐扬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你是说,赵淑怡有孕?何以见得?”
宋舒月仔细回想道:“阁楼的时候,赵淑怡就在可以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这样的姿势常见于孕妇,另外,咱们从何莉安房间出来的时候,她刻意把被子圈成圆滚滚的模样,应该也是在向我们传递信号。”
“嗯?”徵逐扬更好奇了。
宋舒月缓缓的道:“让我猜猜,此时,赵淑怡恐怕跟赵刺史吵翻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