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向苏宴这种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做这种表情真的有点辣眼睛。
“好了好了,随便吧。”
瞬间苏宴恢复正常,“这样才对嘛。”
他随即领着苏漾去认人,苏漾实在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脸都快笑僵了随口说肚子饿了直接开溜。
宴会设在一处艺术展厅中,不仅有香槟美酒,随处摆放着各类艺术制品。
苏漾拿了块小蛋糕,四处溜达起来。
不得不说,宴会厅的艺术氛围还是很浓厚的,有些人忙着谈生意拓展人脉,但也有不少人应邀前来欣赏厅中的展览。
周围人互不打扰,安静且沉浸地欣赏着,苏漾见状连小蛋糕都不好意思吃了,显得他有些格格不入。
走过一处,苏漾愣了一秒停下,转头定定地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
耳畔传来一道男声,苏漾左右看看确定眼前的年轻男人在和自己说话,虽然不认识,但苏漾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笔触稚嫩,和大师比起来差远了。”
“哦?”青年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一双淡薄的眸子望着他,瞳孔是幽幽的墨绿,眼尾微勾,看向你时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看来你不喜欢这幅画?”
苏漾摇头:“没有。”毕竟这是他自己画的画,他也不能觍着脸硬夸自己吧,他只是实话实话,他记得这幅画是他十四岁那年拿去参赛的作品,获奖后一直保存在苏家。
苏漾当时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觉得在自己简直就是老天赏着喂饭吃的绝世天才,可如今再看,确实稚嫩了些。苏宴将他的画摆在一众大佬中间,脸上麻麻的臊得慌。
“我倒是觉得不错。”青年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观点,“这画里有种张扬的生气,暗藏着锋芒,只待合适的时机,我相信作者本人能够更上一层楼。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苏漾讷讷追问,当着他的面夸自己的画,心中有些羞耻,虽然青年并不知道他就是作者本人。
青年视线从他脸上划过,轻飘飘地,幽深的眸子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他淡淡一笑,轻摇着头:“没什么。”
苏漾神情古怪,觉得青年有点怪怪的,他可以肯定他不认识他,可为什么他会有种难言的熟悉感。
“纪先生,没有和你一起来?”青年问。
“啊?”他认识自己和纪淮哥吗?
“我看到门口有纪家送来的花篮的,我还以为他会陪你一起。”青年自顾自说着,“我听说,他最近好像遇到点麻烦。”
连纪淮哥的事情都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苏漾满心困惑。
青年扭头看他,“不认识我吗,真是令人伤心呢。”
“你和纪淮在一起,真的如愿实现了当初的目的吗?”
苏漾越听越迷糊,什么目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青年不等他回答,仍旧自顾自说着:“很遗憾,你似乎已经忘记了。不过我仍然认为,你和纪淮在一起,都会是双方的负累。”
苏漾怔住,心头仿佛被大锤狠狠敲击着,青年最后一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回荡。
“我觉得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评判。”苏漾有些生气的说,觉得这人很莫名其妙。
青年“呵”了一声,不疾不徐道:“那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纪淮如今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医院吗?整个上流圈子包括今天的宴会会没有他的位置吗?”
一句话让苏漾顿时陷入沉思,不知如何辩驳。
纪家固然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可如今纪家站在台前的仍是纪元庭,人人都道纪家少爷抛去荣华富贵不享,摒弃几代基业不顾,甘愿在一家医院朝九晚五当社畜,怕不是脑子坏了。
可苏漾知道,都是因为他。
见他无措的模样,青年不再多言,举起酒杯:“很高兴认识你,苏漾。”
苏漾看着眼前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高脚杯,下意识地举起小蛋糕与之相碰。
做完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傻,可已经晚了。
他听到一阵轻笑,不知道是嘲笑亦或是其他,苏漾想说什么可青年已经走远了。
苏漾抬头望着头顶梦幻的水晶吊灯,浅黄的光芒令人炫目到迷醉,他分明没喝一滴酒,可眼前的景象却恍惚到出现虚影。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风从高大的玻璃门里钻进来,带着清冽地寒气,苏漾裹紧外套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