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回通了。
由于满脑子装着要紧事,他忽略了不对劲,甚至省略了一贯的寒暄,开门见山问:“哥,你现在搁哪呢?”
那边还没回话,他已经脑补出答案,十万火急地铺垫:“我看最近又出了好多报道,都说一个人在外租房住不安全,什么尾随啊、入室抢劫啊,报警都来不及。”
铺垫完,为了掩盖住自己的心急,他耐心地等了整整五秒。
“……”
对面沉默两秒,花费三秒纠正道:“报警不存在来不及一说。任何时间遇到危险情况,都应该报警。”
“不是,不是来不来得及的事,重点是安全得不到保障,像你这次不就受伤了?不行,哥你不能再租房住了。”齐鑫歌两眼一闭就是甩头否定。
一个接一个的“不”字冒出来,他都想吐槽自己是反驳型人格。
“这个事之后再说。我会考虑。”
见齐延曲态度仍然淡淡的,他意识到强词夺理不管用,改为采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策略:
“你们单位位置不太行,周边那些房子就没有能住的,晚上吵得不行,我在那边住过,根本睡不好觉。而且一点安全感没有,小区保安个个浑水摸鱼,纯废物来的。”
别问他怎么知道,他就在老破小干过保安,有熟人介绍就能顶上,工资少事也少。
别说给业主提供安全感了,他光是晚上去打个卡都瑟瑟发抖。
齐鑫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鬼哭狼嚎起来:“我那段时间过得好惨哇!你千万不能跟我一样惨啊!”
这下对面沉默了整整五秒。
以他对他哥的了解来看,这就是有所松动的意思。
他乘胜追击,搬出了他曾经最讨厌的一套说辞:“哥你是不知道,就你住院那一个月,家里那位女士可担心死了,连美容院都没心情去。”
“你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咱妈不得以泪洗面?”
齐延曲语气未变,一针见血地反问:“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呃……”齐鑫歌心虚地卡壳,“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人特殊,工作也特殊,得更加注意安全。”
他赶紧转移话题:“我仔细考察过了,这么多小区,就属白马庄园的安保最好。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哥你住下来呗?以后爸妈上门找我们也方便。”
其实那两口子根本不可能会上门找他们,天塌下来也不可能。
他不由得腹诽,顺带暗戳戳夹带私货:“虽然离公安局是远了那么一点,但只要上班的时候少跟同事搭话,忙完早点下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
说完,他感觉自己过于大度了,火速改口:“不对,别跟同事搭话,一句话都别搭。”
殊不知,“同事”这个词一出,隐隐的熟悉感涌上来,齐延曲瞬间就猜到此次通话背后有谁撺掇。
“齐鑫歌,你想干什么?”
齐鑫歌这下闭嘴了,莫名有点委屈。
他的目的性确实很强,而且很多样化。他最开始确实是为了当爱情绊脚石来的。可这么一通劝下来,他也是真真切切在担心。
呸,什么爱情绊脚石。哪来的爱情,没有爱情。
倏然,他又想起谢恒逸的话,想起来连猫都是小心,他却是齐鑫歌。
他心里头那个难受,索性用了手拿把掐的哭腔哇哇道:“哥,我的亲哥,我都是为了你好哇!我没想干坏事!再说了,我能干成什么坏事?”
齐延曲原本也没有要凶人的意思,只是正常提问。纯粹是齐鑫歌脑补过度。
无奈,他声色稍缓:“什么时候回来?”
这问题算是问到齐鑫歌心坎上了,顿时一番真情流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把跟谢恒逸分享过的喜讯重复了一遍。
叽叽喳喳了十多分钟,他才察觉到对面没声了:“哥?你有在听吗?我要重新讲吗?”
分散的思绪被拉扯回来,齐延曲应了一声:“在,我这边有点事。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齐鑫歌兴冲冲地:“你会来接我吗?你要来接我吗?算了先别告诉我,不然没有惊喜感了。”
齐延曲果真没有回答他,说回之前的话题:“你说的安全问题……之后选住处的时候我会注意。”
一句话,让齐鑫歌心如死灰。这意思就是不会留下、要另外挑房子住。
早知道不跟谢恒逸夸下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