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点也不负责。他想。
明明是对方亲手酿造的这一切。如果不是齐延曲总这样那样,他怎么变成这样那样?
结果到头来只有他纠结执迷。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手段报复他,想害他这几天都心神难安。
既然害得他睡不好觉,于情于理都该给他补偿。
过了良久,谢恒逸忽然问:“会用琴吗?”
“……不会。”
谢恒逸全然不管齐延曲回答了什么:“给我弹首安眠曲吧。”
他用的是打商量的语气:“行不行?”
齐延曲不再回答。答案很显然。
但很显然谢恒逸不在意答案。说话打商量不代表做事打商量。
他径直将人腾空捞起,箍紧那截腰身,简直蛮横,剧烈动作间齐延曲的手肘磕到他的下巴,他没反应,对方倒是吃痛地抽了一小口气。
他忍不住气笑了。短促炙热的吐息洒在对方耳畔,他察觉到对方在他怀中一缩,似乎失了挣扎的力气。
不过挣不挣扎的,影响都不大。他无视齐延曲断断续续的阻挠声,快步跨上楼梯。
为了保证稳,谢恒逸每一步都踏得很重。途经二楼时,他注意到走廊边上靠着轮椅,被折叠好的,单手就能提起。
他想了想,拍了下齐延曲的后背:“手上有劲没?”
齐延曲看了一眼轮椅,没明白他的意思。
谢恒逸今晚有种不知是人是鬼的诡异感,似乎很想捉弄他。就因为被他撞见在做那档子事?脸皮这么薄?
二十岁正是男性生理欲望最强烈的年纪,有这种行为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恼的。
“不想摔就勾住我。”谢恒逸迟迟没等来回复,索性不等了,松开了左手。
齐延曲眼皮一跳,在上半身坠空前,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地环住男生绷紧的脖颈,指尖没入其后颈的发茬中。
这样一来,大部分自身重量由他自己承担,只有下半身靠谢恒逸的胳膊支撑。的确很吃手部力量跟腰部力量。
他唇抿得更紧,一直到被带进琴房都一言不发。
琴房的灯被按开,眼前充斥着温馨明亮的光,齐延曲眨了几下眼才适应。
谢恒逸把人放在琴凳上,展开被他一并拎上来的轮椅,坐了上去。
挺舒服的。
眼瞅着齐延曲还想拒绝,他扬头示意开始:“来都来了。”
齐延曲无声叹了口气。
“你喜欢钢琴?”
谢恒逸诚实地摇头。
“那是你小姑喜欢?”
谢恒逸仍是摇头。
“温言喜欢,她一直想学,但钢琴跟学费太贵了,她一辈子也只碰过儿童电子琴。”
“她说大不了等以后做鬼了,偷偷溜进别人家学,”谢恒逸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我就买了一架,免得她也去私闯民宅。”
刚解释完,琴声就响了起来。
谢恒逸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卖可怜这一招实在无耻,但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他细细打量起端坐在钢琴前的人。方才在客厅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现在就刚刚好。
刚刚好能看清掌骨指骨的发力变化,以及——
谢恒逸伸出一只手,隔空丈量了下对方各个部位的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