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天工造物,说不出哪个更胜一筹。
但转而他就皱起了眉。
有一点不好,齐延曲若是不仰头,就几乎是无视他的状态。
于是谢恒逸半蹲了下来,满意地看着月光流淌过被褥褶皱,以及流畅的身体曲线。
这样才对。
他眉宇间舒展开,认真道:“你要是想看我滚,我可以在这滚给你看。”
说着,他拍了拍床铺,差点拍到床上的人。
齐延曲及时屈起腿,堪堪躲过一劫。看着靠在床沿上的那只手,他只想闭上眼。
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会睡在床中央,起码不会离床边的人太近。
谢恒逸所处的位置对齐延曲相当不友好,无论他视线朝哪方移动,谢恒逸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以及,恐怕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如了对方的意。
不知是不是精神疲劳的缘故,他的思考得不到结果:要说什么样的狠话,才能阻止对方作孽?
齐延曲偏向床边的那只手抬了抬,指尖几不可察地动着,隔空描摹了一遍谢恒逸的眉眼。
对着这张野性未驯的脸,什么样的狠话都不难说出。只要这人不再扮可怜。
描到一半,谢恒逸似乎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自觉地靠近些。
出乎意料的,没再多做什么。
但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我觉得你上次教育得特别对。”
齐延曲眉心一跳,觉得自己不会想听到接下来的部分。
“我充分意识到,我确实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谢恒逸骂起自己来毫不留情。
“我确实想——”
齐延曲确信自己不会想听接下来的内容。
防止混账东西继续说出混账话,赶在对方话音未落前,他的手朝那张启启合合的嘴唇伸去。
指尖伸到对方唇边时顿住了,终究还是没捂上去,好在成功止住了对方的话头。
“我教育得对?”目的达成,齐延曲快速收回手,“那你又是从哪学的私闯民宅?”
话说出口,他才想起这人有位尚在牢狱中的父亲,其中一项罪名就是非法侵入住宅罪。
这话说着,倒像是有意捅心窝子。
很不妥。
偏偏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齐延曲懊恼地轻拢起眉,抿着唇没再言语。
过了半晌,他才一字一顿地警告:“别再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表面上是警告,实则是有点无奈地放弃了追责。
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计较此事。
如果此事发生在谢恒逸那次鲁莽之前,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今日不同往昔,要是再不计较,这次是强行入室,那下次只会是更无耻的行径。欲壑难填,直至为所欲为,也作不了罢。
他那日说那番话,本意是提醒对方不要误入歧途,如今看来,是给对方指明了一条歧途。
齐延曲无声叹了口气,倍感头痛。
然而,谢恒逸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出乎他意料。
谢恒逸敛容正色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
齐延曲的直觉告诉他,谢恒逸这话不需要他回答。
果然,谢恒逸目光专注地看向他,自问自答:“因为我没有危险性,我是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