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
她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我。
我指了指她怀里的霰弹枪,又指了指她裙摆上刚才擦枪留下的大片新污渍——混合着油污,血水和灰尘,脏得不成样子。
“你。。。”我皱着眉;
“刚才干嘛用裙子擦枪?”
“那么脏!”
“裙子都毁了!”
陈雪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碎花裙摆,又抬起头看着我。
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非常非常细微的弧度,眼里闪过一点狡黠的光。
她微微歪了歪头,有点小得意。
“因为。。。”
“想帮你装逼啊。”
她又低头扯了扯自己脏污的裙角,小声补充了一句。
“而且裙子反正也脏了。”
“而且你也不缺钱。”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再看看她怀里那把擦得锃亮的致命武器,还有地上那摊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肉模糊。。。
极其荒诞。
这丫头。。。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教训?好像不对。
感谢?好像也不对。
最终,我只是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下次不准这样了。”
“装逼也不用擦枪。”
“脏。”
陈雪被我揉着脑袋,似乎很受用,眯了眯眼睛,像只被撸舒服了的猫,嘴里的小棍动了动。
“哦。”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然后,她把怀里那把霰弹枪塞给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新的棒棒糖,剥开糖纸。
“我去洗裙子。”
陈雪转身哒哒哒地走了,像个放学回家做家务的小姑娘。
留下我抱着那把还带着她体温和淡淡硝烟味的枪,站在原地,看着工人忍着恶心收拾那摊血肉模糊的狼藉。
彪子吐完了,脸色发绿地凑过来。
“超哥。。。那废品站里面怎么办?那么大个粉窝。。。”他想起里面堆积如山的白色粉末和流水线,胃里又是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