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往艇里一拖,我膝盖一顶,翻进艇中。
她一脚踹着艇尾,艇像条鱼弹出去,贴着黑船腹地退开。
这时,甲板上“砰”的一声响,什么东西掉了,又“砰”了一下,是门被拍开。
有人低声吼。
甲板边有人把手电伸出来,光柱扫来扫去。
我和陈雪压得更低,艇边的水贴着脸颊滑,冰得牙根紧。
我没看天窗那边,只在心里数数。。。三,二,一。
“咔嚓。。。”一声很轻的木头发干声,随之是火柴头子那样的嘶的一声,接着是一团比火柴大一点的暗火在天窗缝里一闪。
火被里面的风一勾,往里窜了一指,马上又被某种气体呲地吸了一下,火苗顺着木边沿一圈轻轻绕了一下,迅速失去颜色,变成一团暗红。
我咽了一口口水,压着嗓子说:“走。”
陈雪点头,双手一划,艇尾起白泡。
我们往外滑。
甲板上有人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往天窗那边冲,脚步急。
我在艇上低低笑了一下。。。
那个小火盒不是点燃那团药的,是点燃天窗边沿上涂的那条松香油,它会一直热,把舱内的气味带着热气往外引。
海风沿天窗缝往里压的时候,那股气就会压回去,里面的人会以为是哪里漏了油或者有人抽烟,第一反应不是灭火,会是“关窗”。
一关,里面的气就循环。
然后,就等一个火星,有或者没有都行,舱内那股看不见的气太猛,哪怕没有火,接下来的那半小时,他们也会受不了。
恶心,头痛,眼睛痛,会乱,动不了事。
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