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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公馆,一夜灯火通明。
从深夜到天亮,陆淮南没合过眼,他双目猩红滴血,脸色灰沉得有些发青。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灭着一小堆抽过的烟蒂。
“先生,你都一夜没睡了,喝点粥垫垫胃。”
张妈特意起早,去厨房熬了碗小米粥。
陆淮南打昨晚回到公馆,就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坐在客厅里,默不作声的抽闷烟,偶尔进来个电话,他也是不接。
嘴里全是苦苦的,连吞咽的唾沫都尽是苦涩。
“放那吧!”
张妈放好粥碗:“先生,太太刚才打来电话,说是她去找一位薛先生,来家里跟你说些事,晚上就能回来。”
陆淮南嘴角勾起。
弧度很淡,淡笑溢出嘴外:“嗯。”
聪明如阮绵,她想要保住朋友,只有这条路能走。
不过陆淮南也正愁着没证据,若是找到当年那帮人,算薛晋成走运,倘若是没找到,那无疑就只能拿他去背锅顶罪。
双方都在赌,也都在博。
只是阮绵比较明白,知道先发制人。
当然她同时也是在自保,跟他撕破脸没好处,尤其是国外孟贤清那。
当晚,阮绵领着人到家。
薛晋成吓得不轻,当即跪在陆淮南脚边。
气喘不匀,话吐不清:“陆总,那事我也是被怂恿的,对蒋自……蒋小姐下手的人不是我,我当时就只是……”
陆淮南嘴里冷哼一声,他把眸光转到阮绵那去,声线悠长:“你朋友不肯说实话。”
“你先起来。”
她把薛晋成拉起来。
扯动下唇角,对峙陆淮南:“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他说自己没有下手,我信他。”
男人无声鄙视。
阮绵努力尝试着把话往好的方向引领:“现在来看,我们是站在一个战壕里的人,都想把当年的主谋揪出来,他没必要瞒。”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陆淮南看着她,口齿清晰:“就是太讲原则,反被误。”
光靠薛晋成的一面之词,根本站不住脚。
薛晋成急躁:“陆总,我用薛家保证,当年的事我没有下过手。”
陆淮南目光懒懒的看过来,状似浅吸了口气:“没下手不表示你就没罪,包庇起哄,视而不见哪样不是罪?”
“我当时是想要报警的……可……可我不敢,我报警他们会打死我。”
薛晋成额上的冷汗,淳淳往下渗,满眼恐慌无助。
陆淮南牙根都要磨碎了。
他身姿往前压,稍微俯低一些,睨着薛晋成的脸:“他们是谁?”
薛晋成不断的摇头,脸上都是惊恐表情。
“我不知道,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叫我去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要……要害她,而且他们下手都是随机,根本没目的性。”
略微沉睨,陆淮南说:“叫你去的人叫什么?”
“是校外的混混,我不认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