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柔软,她枕着枕头,翻来覆去了好几遍,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心虚不宁地辗转反侧。
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月亮,清辉洒进来,将她的脸庞照亮。
她微微侧着脸,看向那扇粉色纹样的窗户。
透过那扇粉色的窗,喜欢谢忍安的心脏,就像此刻的月亮。
亮晶晶、明晃晃。
暗恋是一件会发生在青春期女孩身上的、很自然的事情。
它会让女孩变得多愁善感,变得爱叹气。
乔咛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很不愿意说,但在此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很喜欢谢忍安的。
这种喜欢不是潜意识里的妹妹对哥哥的亲情般的喜欢。
也不是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友情般的喜欢。
而是一种单纯、纯粹的爱。
纯粹到就像此刻窗外皎洁的月光一般的爱。
一种不能被其他人共享的、具有排他性的爱。
乔咛叹了口气,彻底没了睡意。
她起身,坐在了书桌前。
写满字的试卷上自己密密麻麻,如同群蚁排衙。看一眼就头晕。
她忍不住把这些试卷推远。
然后打开抽屉,找出一打没怎么用过的信纸。
那时候她很想念在北都治病的乔喃。
从乔喃八岁生病开始,她短暂又漫长的一生都在北都的医院度过。
乔咛很想很想乔喃。
可是啊,从飞鸟岛到北都,要转好多好多次车,需要好多好多钱。
乔咛没有钱。
她有的时候会发呆。
发呆的时候就会想乔喃。
想乔喃的时候就会哭。
直到有一天,谢忍安丢给她一打崭新的粉色信纸。
那是一打很漂亮的粉色信纸,上面坠着鎏金的小花,看上去生动极了。
乔咛攥着这打漂亮的粉色信纸,有些茫然地看着谢忍安。
谢忍安轻轻弹了下她脑瓜。
看她吃痛地揉脑袋,模样简直可爱到发慌。
他才带着笑音,气定神闲道:“笨,说不出的话,写下来不就好了。”
乔咛觉得谢忍安说的有道理,一边揉脑袋,一边傻气地咧开嘴笑。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写信。
刚开始她只能夹杂着拼音和错别字,艰难地写一些幼稚的话。
写好信以后,她会反复地看。
自己看还不够,还会拉着谢忍安帮她看。
谢忍安很高冷,她每次得对着他撒好几次娇。
然后他会一边说撒娇没用,一边又冷着脸接过她的信,帮她改错别字和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