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对着她,许是在榻上磨蹭久了,深衣微微滑落下了肩头,露出莹润雪白的线条,又联想到那画册中内容,脸色有些红,轻轻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嗯”郑子歆淡淡应了一声,长途跋涉一整天能不困嘛?翻转过身来主动投入了她怀里,微微阖上了眸子。
“我想……”高孝瓘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嗯?什么?”那人长睫在眼睑上垂落下一片阴影,随着浅浅呼吸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绯薄的唇,唇色极淡,让人想要点染上一层胭脂。
“等等……那个……我……我来月事了……”索性闭了闭眼全说了出来,“现在不可以,等过几天……过几天再……”
高孝瓘僵在了原地,低低喘着粗气,微阖了一下眸子压下心底邪火,怎么这么不凑巧呢,该死!
“今天中午”郑子歆没敢再放肆,唇角浮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因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倍感暖心。
“怪不得焉焉的没精神,可还疼?”她用掌心暗自运功抚上了她的小腹,轻轻来回揉搓着。
“不疼,喝过药了,就是困”郑子歆唇角笑意更甚,主动搂上了她的腰,往她怀里蹭了蹭。
高孝瓘哼了一声,让她平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侧过身依旧替她按摩着小腹。
“你可得加倍补偿我”
郑子歆也哼了一声,不知不觉间竟然有那么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
“哼,反正你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儿”
没等着她让人□□,不久的将来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两人之间差点天人永隔。
“哼,两国交战战场上见真章拿百姓泄愤算什么英雄好汉,元钦实在可恨,此仇不报枉为人!”
高孝瓘一拳砸在了几案上,木屑纷飞,紧紧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跳。
“将军,眼下我们要不要回防延州,万一……”
“不必,我相信陈将军必不会让贼寇踏进延州城内一步,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务必天黑之前到达雍州城外!”
怒虽怒她还是做了冷静的安排,诸事吩咐下去之后便回了中军帐,郑子歆正在命连翘收拾行李,无用的全都扔了免得累赘。
“歆儿……你都知道了?”
“将军一怒上下皆知,我如何能不知晓?”郑子歆轻笑着去摸索案上搁置着的竹简,有她的兵书也有自己的医书,这些可不能扔了。
“哎哎你放着我来!”高孝瓘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将那兵书底下压着的画册抽了出来塞进怀里,又拉人到榻上坐下。
“让连翘收拾就好了,你歇着”
“……”默默干活的连翘翻了个白眼表示抗议。
既然是急行军那么想必便不能再乘马车了,郑子歆倒是没什么所谓的,反倒那人多了几分歉疚。
“让你受苦了”
郑子歆摇了摇头,依偎在她怀里,“我只是在想若是我眼睛能好就能自己骑马,你也不必带着我,让三军看笑话”
“谁敢笑本将军?”高孝瓘眉头一挑,带出了几分凌厉。
“本将军罚他去伙头营当伙夫”
郑子歆有些忍俊不禁,“你就不怕有心之人参你一本行军打仗之时耽于女色延误军机之罪”
“哎,打住,我可没耽于女色,喜欢自己妻子有错吗?再说了我才不怕别人肆意诋毁,这仗谁有本事谁打去!”话语中倒是有一抹狂傲,极为符合她的性子,也为她那一句妻子弯唇笑了,低低道了一句:
“你也是我的妻”
怕她颠簸的难受,高孝瓘刻意放缓了马速,此时就走在队伍前方,面上一本正经,实则耳根却有点红,低咳了一声。
“本将军知道了”
“记得刚成亲那年的除夕吗?”北地风大,虽还未到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地步,但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郑子歆刚想伸手拢一拢衣领,就被一方锦袍兜头罩住了。
“记得”高孝瓘替她将衣领拢好,又把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两个人一同拉着缰绳。
“我喝醉了,带着你一起在闹市策马狂奔”
“我还想再体会一番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好”
高孝瓘一勒缰绳,又使劲往下挥了挥马鞭,“歆儿,坐稳,驾!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