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彭越不说话,栗杉不惜再添一把火。
她轻轻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一副无害的模样询问:“老公,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谢彭越屏了屏息,依旧沉默着,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用激将法。
看来,她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过,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栗杉说着转身离开房间,俏皮的裙摆在划出一道柔软的弧度,不给谢彭越反对的时间。
而她一并掀起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撩动黑暗深处的阴霾。
俗话说,大胆的人先享受世界。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她唤他一声老公,再提这点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她很清楚自己说这番话有一点冒险和赌博的意思。
谢彭越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她真的只是想要有张床好好睡觉而已。
她不想再睡在那张狭小的沙发上了,又硬又难受,连翻个身都怕会摔下来。
事实上,栗杉也没看上谢彭越睡的那张床,实木质地,连床垫都没有,看起来硬邦邦的,躺上去肯定也硌得慌。
她在港城的家里虽然总是受到冷眼相待,但她那张床是真的舒服。尤其是床垫,她选的是最贵的牌子。
再怎么说,她也是栗文昊的亲生骨肉,在明眼人能看得到的用度上,那位继母没有懈怠。栗文昊也不差那点买床垫的钱。
人类的欲望是个无底洞。
一开始,栗杉只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现在又不仅仅满足于此。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要一张柔软的床垫,如同棉花般能够将她紧紧包裹,让她能左右翻身。最好还要有个粉红色的毛绒玩偶,她会习惯性地用腿夹着它,这样更有安全感。即便是晚上做噩梦了,她也可以紧紧抱着它。
以栗杉在栗家生存的经验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不主动争取,就别指望别人会怜惜你。
适者生存这个法则在哪里都说得通。她能在那种环境下长那么大,除了心态比较好之外,倒也没有真傻得不去争取自己作为栗文昊亲生女儿的权利。
栗杉曾经在十八岁自己生日的时候,向栗文昊提出要一辆跑车。
她一脸乖巧无辜,在栗文昊旁边轻声细语:“港城的千金大小姐几乎人手一辆跑车,我没有的话,爹地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栗文昊这个人最是好面子和排场,一辆跑车而已,对他来说是洒洒水,也就摆了摆手,任由她挑选。
不久后,栗杉预定的那辆跑车空运回国。
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气得栗翰飞砸了他自己的那辆豪车。
有跑车这件事没让栗杉开心多久,倒是看到栗翰飞难得跳脚的模样乐了很久。
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栗杉轻车熟路地走到餐厅,果然看到蕾妮已经将饭菜准备妥当。
几顿餐食下来,蕾妮已经大致摸清楚了栗杉的口味,喜酸、辣,比起素菜,她更偏向于红肉类的荤菜。而且栗杉的胃口并不大,白米饭只能吃一小碗。所以这顿晚餐,蕾妮只准备了栗杉一个人的份量,食材上也尽量选择她喜欢的。
想了想,栗杉又掉头回来找谢彭越。
无论是套近乎还是增进彼此之间的情感,在一起吃一顿饭总是最便捷的。谢彭越这两天不知所踪,傍晚风尘仆仆回来时还带了一身的血,肯定是还没吃饭的。
“谢彭越!”
女人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些失真的回音。
谢彭越默了默,听到这个称呼,他的思绪似乎短暂飘远。
与此同时,有一道恬静的声线在不同的时空发生重叠:
“阿越!”
他的母亲给他起了一个中文名字,她说,越代表着光耀。
她希望他能够向阳而生,越越生辉。
可她却抛弃了他。
谢彭越转过身来,看向那张不同于记忆深处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