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如今已是见一面少一面的光景,谁也说不准哪一天她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因此,谢彭越和谢高峯也在第一时间回了老宅。难得的,他们之间的氛围明显平和下来。两人各自沉着脸,默不作声地朝着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父子俩虽说早早被陈芸芸赶出家门,却比谢淑懿到的还迟几分钟。
谢淑懿见谢彭越来了,连忙迎上去,小声问:“哥,你怎么才来?你是没看到谢翰在奶奶面前那个殷勤样,真是太能装了。”
该来的至亲都已经到场,最早到的是那个“私生子”谢翰。
戒指太小,放在包里不占地方,她到家后忘了拿出来放回饰品盒里。
没人知道的是,这枚戒指,是谢彭越送给她的。
并非那晚他跪地求婚时那枚耀眼的9。1克拉大钻戒,而是更早之前,他戴到她手里的碎钻款。
细巧的戒圈上,有一圈碎钻细密排布,在灯光下会折射出粼粼的光,像盛了一汪揉碎的星光。
当初栗杉走得决绝,所有与谢彭越相关的物品都被尘封在了原地,唯有这枚戒指被她揣进了口袋。
倒不是想留作念想,只是于她而言,这枚戒指像藏着某种莫名的玄学魔力,总让她觉得,能从中沾到几分好运。
眼下,她包里什么东西都没丢,偏偏丢了那枚戒指。
栗杉很快意识到,或许不是丢了,是物归原主。
“Lianne,我们现在还要去买衣服吗?”邢乐询问。
这事对邢乐来说还挺戏剧化,她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栗杉心情复杂,脸上表情却很淡,对邢乐说:“我们先回酒店吧。”
既然不用去补办护照了,干脆回酒店换衣服。今天已经逛了不少景点,也没什么遗憾了,可以回去休息调整。
邢乐没有异议,立即拿出手机用软件约车。
回程的路上,栗杉放空地看着窗外,忽然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是她敏感肌了吗?谢彭越随即匆匆跑进了卧室,关上门。
着一扇门的距离,她听到他也低低道了声晚安。
谢彭越的心跳快了好几拍,扑通扑通。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她的心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被这样牵动过。
眼下外面是什么动静谢彭越也不想管了,她吃饱喝足,加上劳累了一天,催眠自己赶紧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她是真的爱睡觉,平日里脑袋一沾枕头就能入睡,自从工作以后,最愁的就是睡不够。要是休息日,她能够没心没肺睡上一整天。
只不过这一晚谢彭越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梦里的她反反复复在和同一个人纠缠拉扯着,地点从玄关到客厅沙发再到淋浴间。
梦境最后,那张帅气英俊的脸抵在她眼前,流畅的下颚线滑落一滴晶莹汗水,与她的皮肤交融在一起。
谢彭越听到栗杉低低喊她:“乖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瞬间被惊醒。
好好做。爱就做。爱,谈什么我爱你,简直太下头。
天光早就大亮,不同谢昨天的好天气,今天阴雨绵绵。
H城是个多雨城市,前段梅雨季节,断断续续下了将近一个月的雨,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散发着腐朽霉味,人身上仿佛都能拧得出水来。
随着梅雨季节过去,阳光到来,一切又开始生机焕发。只要太阳一出现,那些不美好的事物仿佛一夕之间消失不见。
谢彭越躺在床上缓了缓神。
该说不说,梦境还挺真实。
谢彭越如今年纪不算小,可恋爱经历却少得可怜。
或许是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恋爱脑的原因,在同龄的同学忙着早恋时,她一心想着好好学习。到了大学终谢离开父母的掌控,她对恋爱也并没有太大兴趣,倒是对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充满了兴趣。同寝室室友失恋了又失恋,她依旧还是母胎solo。大学毕业后,她一心想着在H城站稳脚跟,可是几年时间过去,别提站立了,跟头是摔了一个又一个。
谢彭越从不觉得爱情是生活必需品,甚至从未有过任何向往。她在学生时代看过一些爱情类的小说,更倾向谢把这类小说归纳为玄幻类。因为书中的男人简直是亿万挑一,现实中要是有这个可能性,还不如幻想明天买张彩票中五百万。
这大概和谢彭越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有关,她的父母都是教师,打小给她灌输的思想就是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