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么快?”
孟白神色一紧,修行这么久,还没遭遇过真正强大的对手,更没正经斗过法。
陆黛不算,她压根就没真的出过手,一直在耍嘴皮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张之易不一样,标准。。。
清明之后的第七天,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某种更难以言喻的遮蔽??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被抽走了一瞬。陈默正在整理心契园的旧档,手中的纸页突然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起来,每一张上都浮现出不同的文字:有的是早已失传的古语,有的则是未来某日才会诞生的语言符号。
苏晓从湖边跑回来时,脸色苍白。“青莲不开花了。”她说。
陈默抬头望向湖心那片曾年年盛放的莲池,如今水面平静如死水,连荷叶边缘都泛着灰白,像是被时间提前枯萎。他心中一沉,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愿力根基动摇的征兆。
就在这时,屋檐下的铜铃响了。
不是双铃齐鸣,也不是以往那种由远及近的震动,而是单独的一声??清越、孤绝,像是一道命令,又像是一声召唤。
“第三口铃……响了?”苏晓喃喃。
陈默摇头:“不,是‘它’在回应。”
他们立刻动身前往归冥站遗址。沿途所见,令人心惊。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某种内在连接;公园长椅上,一对情侣相拥而坐,却彼此无言,连指尖的温度都显得疏离。城市依旧运转,但人与人之间的共情之线,正在悄然断裂。
抵达废墟时,考古队已全员撤离。环形沟壑深处,那座晶体构筑的远古城市正发出微弱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而悬浮于广场中央的第三口铃,此刻竟缓缓下降,直至与地面两铃形成等边三角。
“愿阵闭环。”苏晓低声道,“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自铃中射出,直冲天际。刹那间,全球各地的“重影之地”同时显现,不再是短暂一分钟的重现,而是彻底凝固成真实空间??东京地铁车厢里,高中生仍在画符,他的笔尖滴落血珠;巴黎街头,舞者旋转不止,裙摆染上雨水中的血迹;撒哈拉的井边,老妇人捧起的不再是清水,而是一捧流动的记忆碎片。
无数人走进这些场景,再也无法离开。
陈默闭目感知,发现自己的意识也被拉扯进去。他在一条幽深隧道中行走,两侧墙壁布满人脸,每一张都在无声哭泣。尽头处,站着一个穿红棉袄的小男孩,背对着他。
“你是谁?”陈默问。
男孩没有回头,只轻轻说:“我是你忘记的那个孩子。”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十年前,他还未觉醒,只是一个普通心理咨询师。那天来了个特殊病人??七岁男孩,父母死于一场集体自杀事件,他是唯一幸存者。孩子不哭,也不说话,只是反复在纸上画一座桥,桥上有许多人牵手走过。
陈默当时劝他:“别再想那些事了,忘了会好受些。”
男孩抬起头,眼睛漆黑如渊:“可如果我忘了,他们就真的死了。”
后来这孩子失踪了,档案被第九理事会封存。而现在,陈默终于明白??那个孩子,就是最初的“愿核”载体,是第一个因纯粹共情而触及心契本质的人。
“对不起……”陈默哽咽。
男孩转身,脸上没有怨恨,只有悲悯。“你不必道歉。你们所有人,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的同行者。我只是先走了一步。”
金光暴涨,陈默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废墟之上,但身边多了一个人??少年引音者跪在地上,双手紧抱吉他,额头渗出血丝。女孩则倒在不远处,舞鞋碎裂,脚踝上的伤疤正在渗出金色液体,落地即化作一朵青莲,瞬间凋零。
“他们在强行共鸣!”苏晓扑过去扶起女孩,“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愿力反噬!”
陈默冲到少年身旁,握住他的手。那一瞬,他听到了整首《破妄之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但这旋律并非完整,中间断裂数处,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截断。
“他们在试图唤醒完整的愿核……”陈默颤抖着说,“可代价太大了。”
少年艰难抬头,嘴角溢血,却笑了:“值得……只要有人能听见……就够了。”
话音落下,第三口铃再次震动,这一次,声音扩散成波纹状的能量场,覆盖方圆百公里。所有接触者脑海中浮现同一画面:一片无边荒原上,亿万条细若游丝的情感连线纵横交错,构成一张巨大网络。其中大部分黯淡无光,唯有少数几处亮起青色光点??那是仍在坚持传递共情的人。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既非男亦非女,既非老亦非幼,却是千万种声音融合而成:
>“检测到文明级共情阈值跌破临界点。
>启动应急协议:代号‘烛火计划’。
>目标:点燃最后的火种,等待下一个黎明。”
随即,世界各地开始出现奇异现象。某些普通人突然获得短暂预知能力,看到身边人即将遭遇的痛苦,并本能地伸出援手;一些从未觉醒者,在目睹他人苦难时,体内涌出暖流,皮肤浮现青莲纹路,持续数分钟后消失;更有甚者,能在梦中进入他人记忆,替其完成未尽之愿。
第九理事会紧急召开全球联席会议,却发现通讯系统已被未知信号接管。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