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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燃烧（第2页）

外边偷听的吴军娘嘿嘿一笑，这女人一上床就老实了，想到已经去世30多年的老头子，养孩子的不容易，擦擦眼睛离开。

李国荣站起身，躲在窗户往外着，老太婆进屋子了，想到刚才老太婆说的话，这里没有一个人清白的，她要怎么逃出去，她还能逃出去吗？她摸自己的心口的痣，她不敢赌，但是不得不赌。

李国荣偷偷跑出柴房，拖着断腿去侧边屋子，侧屋里面黑漆漆，是一些杂屋，一股刺鼻的气味吸引她的注意，她拉柜子里面一大瓶汽油和半桶食用油，想到上午的摩托车，现在借车要自己出油钱的。

李国荣把汽油倒入食用油混合均匀，又把混合油倒进汽油混合一起，她多次混合均匀，油的味道没有那么大了，拿起柜子上剩下半包火柴和油藏到畜生房，衣服半脱躺在吴军旁边。

天黑黑的，吴军娘拿着蜡烛在小窗看，她年纪大了眼睛在夜里本来就是半瞎，李国荣腿部的伤可见骨，这个屋子里面原来的血腥味就重，吴军娘还以力两口子做累了躺在草垛上睡着了，又拿着蜡烛离开。

李国荣在心里算着时辰，腿上的伤痛在高度集中精神下竟然没有那么疼，月黑风高，风吹过空荡荡的路，如泣如诉，李国荣将油泼在吴军家门上，又想起周围几家都是干这种勾当的，她拖着断腿在路上流下长长的血迹，也留下长长的油。

李国荣感受风的方向，吴军家正好是下风口，她又回到吴家，撕下一块布条用火柴引燃，扔到混合着油的草垛上，明亮的火焰飞得窜起，李国荣这才感觉到回到人间，她拖着断腿能跑到哪里？

这个村子恐怕没有好人，还有镇上还有他们的眼线，李国荣咬牙，拿起仅剩的几根火柴还有半桶汽油，往山上跑，只有闹大，让别的部门都知道，才能让这个村子停止恶行。

李国荣眼眸微眯，往那个惨女人的山上走，尽可能找出枯枝败叶，混合油铺在路上。

底下的山村，火光冲天，现在砖房只有少少人家能够住的起，像这种村大部分是木制结构，加上泥土和稻草屋顶，着火不赶紧扑灭可是会连累别家。

吴军妈醒来屋内火光一片，她大喊：“军子，军子。”

外面的吴军早就离开人世，哪里能听见她的呼救，木制的房梁很快就被烧断，砸中吴军妈的腿，发出滋滋烤肉的味道，吴军妈擦着眼泪，“救命呀，救救我。”浓郁的黑烟往吴军妈嘴巴鼻子里面钻，她眼睛一黑。

左边邻居家的媳妇睡在柴房，她已经被拐到村子3年，身边躺着她2个女儿，一个三岁一个一岁，闻到烟味，她拉着大女儿抱着小女儿出来，主屋里面一家三口正在呼呼大睡，今天他们一家喝了整整一瓶自家酿的高浓度高梁酒。

女人捂住大女儿的嘴，抱着小女儿出家门，往村口的大路疾驰，她摸摸自己口袋里面3年攒下的10元钱，够去市里，去市里就好了。

这边的人爱好高粱酒，媳妇是没有资格喝酒的，几家出来救火的，大多是媳妇给酒鬼打醒的，有几家没喝酒的组织人手救援，这一会儿火光趁着风连成一片。

吴海抹下自己的脸，去叔叔吴军家看，家里面早就烧成焦炭，应该是最先起火的地方，地上的血迹让他怒喊道：“跟我上山，那个女人居然敢放火烧村，我要把她点天灯。”

剩下的跟老婆媳妇一起抢救自家财产的没吭声，几个买老婆的男人給自己的老婆女儿一巴掌，骂道：“真是贱女人。”

单身大龄汉子们眼中闪着好像他们被背叛的怒火，“追，点天灯。”

还有几个买老婆的，此时好像集体被戴上绿帽。

火把形成蜿蜒的火蛇顺着血迹往上攀爬李国荣的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她的体力已经透支，隐约可以听见山下的喧闹声，她双手用力扣住石头，爬上峭壁上一块巨石，火蛇夹杂着冲天的愤怒火焰像上蜿蜒，她身上的蓝衬衫染成深蓝色。

“啊啊啊啊啊。”

李国荣转头，扶着树木往那边走去，那个双腿被打断的女人似乎说着什么，李国荣说道：“我跑不脱了。”

那个女人明亮的眼睛有瞬间的黯淡。

“你是传说中将军的女儿吗，对不起，我没打出电话。”李国荣有些后悔，要是早早知道这个女孩家里势力这么大，只要在镇上打电话，多躲几天，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那个女人咧开嘴，起皮的嘴带出鲜血，摇头，像是在安慰李国荣。

底下男人呼喊脏话声音越来越近，那个女人指着山洞似乎想让她藏起来，李国荣摇头，还能藏到那，她均匀洒开最后一点油，“你也很痛苦吧，我不知道还会不会重来，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吴海满脸阴狠，指着李国荣骂道：“就是这个女人，害的我们村着火，抓住她。”

他想要自己烤花的摩托车还有熏黑的新房，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女人大卸八块。

“哈哈哈哈哈。”李国荣划开火柴扔到地上，火点燃干燥的草浸润的油，包围住这些男人，也包裹住李国荣。

什么女人什么财产不重要，命才重要，这些村民也不听从吴海指挥，像是失去头领的草食动物无规律的四处狂奔，火焰迅速蔓延在这种还没有完全反青的山上，山上浓烟弥漫，村底下有几家有煤气罐子的发出爆炸声，砰砰作响，整个村庄像是传说中的天火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