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任务的时候,还真跟他说的一样。
我们一路上碰到不少事。
一会儿是流民堵路,一会儿是商队被抢。
起先我还提着心,怕这些事有诈。
可每次都是三两下就解决了,既没耽误太久,也没费什么力气,倒真像是顺路搭了个手。
我当时还想,王恒没骗我,这些事确实是‘不大不小的功劳’。
就是因为在路上耽搁了这几次,我们才会比原计划晚了几日。
一直拖到了最后期限,这才在那条小路上碰到了徐礼。”
吴兴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王恒已经在徐家做管事,只当是个普通的商队郎君。
后来主帅顺利接任了淮南节度使,我还在心里庆幸,觉得得亏没有因为太过谨慎,坏了旁人为帮主帅避祸而铺好的路。
直到我跟着主帅一起调来扬都,偶然在外面碰到了王恒,才知道他是徐府的副管事。”
吴兴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有些发白,“当时他还主动跟我提起这件事。
说‘真是巧,当年本来只是想帮着崔大人。
没成想还间接帮了我们家大郎,这真真就是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啊’。
我当时见他如此说,也便将得知他是徐府副管事的那点异样感抛诸脑后,只当是真的巧合。”
“可现在想来……”吴兴一拳打在地上,竟打出了血痕。
“我一再小心,还是中了他的套!
他哪里是想帮主帅?
他这是借着我的手,把主帅跟徐家绑在一起!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主帅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萧云湛盯着他半响,缓缓开口。
“空口无凭,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为崔延武脱罪?”
吴兴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抬起头,眼里没了刚才的急色,反而多了几分庆幸。
“大人,我有人证,也有物证,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这话一出,耳房里的人都愣了。
谢霁原本靠在墙上,手里还把玩着个从地上捡的小石子,一听“人证物证”,立马直起身子,石子“啪”地掉在地上。
“你还有物证?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柳敬常也皱着眉往前凑了凑。
他原本以为吴兴最多只能说些过往的事,没想到还能拿出证据,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萧云湛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人证?物证?你倒说说,是什么人证,什么物证。”
吴兴冷笑了一声,“我吴兴虽然不懂那些个大家族的弯弯绕。
可我也是十五岁从军,一路摸爬滚打,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爬到了校尉。
凭的就是大胆跟谨慎。
他王恒约我的纸条,我到现在都留着。
而且他约我,我自是不会单独前往。
斥候的规矩:一明一暗,若是明出了事,暗可以摸回去报信。
所以我与他每一次见面,我都带着不同的人前去。
防的就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他们真的是借完我的手害了主帅,再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