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洗完澡,随手抽了浴袍盖在头上,擦得半干之后,拿起手机,一眼就瞧见端宝儿的新消息。
因为他给她置顶了。
她说在洗澡。
祁宁拿起吹风随便吹两下,很快,头发干了,他忽然回忆起端宝儿柔顺长发的手感。
换好睡衣回床上坐了会儿,人不在,下到一楼去看,浴室还有水声。于是祁宁捧着电脑去了一楼的沙发,一边看工作消息一边等端宝儿洗完。
他一会儿可以去帮她吹头。
结果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没见着人,祁宁记得住端宝儿上一次洗澡的时间,这次已经超出十分钟了。
他有些担心端宝儿是被闷着了,热着了,缺氧了,虽然浴室通风功能很完备,祁宁还是担心。
他去门口听了听,没水声了,问:“宝儿?”
没回应。
祁宁伸手敲敲门,顿了几秒才推开,发现端宝儿真的在地上,还好不是昏过去的,而是蹲着,像一朵蘑菇。裹着睡袍,像一朵有着白色根部的饱满蘑菇。
“你在干嘛?”
“我在……”
端宝儿想,她是在找地漏的位置,可惜祁宁浴室地漏是隐藏式的,找到下水的位置之后就一目了然,可以看到根本没有耳饰之类的东西被卡住。
在这之前她已经找过了,自己的衣服抖过几遍,台上也是,现在可以确定不在浴室里。
她有点蔫吧。
这话说不出口啊,祁宁送礼物,她之所以愿意安心收下,是因为她认真感谢也认真对待。感情就是需要这样维系啊,但早上才送的礼物,晚上就不见了,这该怎么交代呢?
端宝儿蔫吧地说:“你早上帮我戴的耳钉,有一边不见了。”
“没事,你先出来吧。”
祁宁只看到端宝儿脸颊发红,还冒着薄汗,能想象到她在里头聚精会神地找东西。
他牵她出去,开了吹风的冷风,想给端宝儿吹头。
端宝儿被扶着腰,顺着他的力道就坐下了,脑内却在算祁宁给她一共转过多少钱,现在真想通通又转回去。
祁宁打理她的头发又熟练不少,此时有空分心从镜子里瞧她,一看就闷闷不乐。
“怎么了?”
他问。
端宝儿:……
她答:“愧疚。”
祁宁手掌摸着她的后脑,手腕提起的时候带起一些头发,发丝尽数落下之前,又捏住她的发梢观察,女生的发尾总是干得慢。他另一手握着吹风机,低头看着端宝儿,“没关系,你戴过了,就够了。”
端宝儿:对你来说是那样,对我来说不是啊——她的愧疚感并不会因为他的原谅而减少,但端宝儿也说不清楚此时心底的一股气来源何处,总不可能是要对祁宁说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