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司牢狱连续忙碌三日,太子殿下祁升连续三日待在刑部司,刑部司章苏文坐镇主审。
第三日的时候,回春堂抓过来的人陆续承受不住严刑拷打都招认一事——回春堂赵掌柜拐卖少女,找掌柜对拐卖少女一罪供认不讳,但关于少女死亡一罪拒不承认。
刑部司牢狱里,烛光晦暗,狱卒都打着盹,不消片刻便全部倒下,一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忽而出现,朝着赵掌柜的方向走去,赵掌柜的瞧见那面具,喜极而泣,“东家,我就知道,东家回来救我。”
那位被成为东家的面具人递给找掌柜一笺信纸,赵掌柜接过看后,面色惊恐而苍白,重重朝着地面叩了一个响头,“赵某,谢过东家宽厚。”
隔日,赵掌柜在牢狱面见了太子殿下祁升,承认了杀人一案。
回春堂在明州府名声极响,打着为流浪人员提供吃住的幌子,单收留无家可归的年轻少女,她们本以为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哪知道被送去各处地方,成为实验品直至死亡。
依照赵掌柜的认罪书,他还供认出明州城外的一处庄子,而这处庄子正是他们交易的地点,赵掌柜以做工的名头将少女们送至庄子上,自己则拿着银钱走人。
在太子祁升的命令下,刑部司又查封了那处庄子,赵掌柜被以主谋一罪定罪,七日后处以斩刑。
刑部司定案一事传至晋王府邸时,姜窈正同祁晟讨论那批被运出的香料的去向,听闻赵掌柜认罪于七日之后问斩,二人竟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相视而笑。
祁晟瞧着对面在跟自己对弈的人,“王妃在笑什么?”
姜窈落下黑子,“没什么,只是瞧着自己手里的这颗黑子,何时落子,落在何处,命运全盘掌握在执旗之人的手里。”
他们都知道赵掌柜,甚至是陆让,都只是眼前的黑子,而真正执旗之人并未出现。
“鸣玄,当日送去刑部司的那位姑娘现在在何处?”
“那位姑娘送去刑部司后便一直被关押着,如今还在刑部司,听说病得越来越重了。”鸣玄自从南渊海上回来后,同罗文二人一直跟在祁晟身旁。
祁晟落下一颗白子,沉声道:“好生盯着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殿下是觉得这位姑娘有问题?”
“王妃且看着,后面就会知道了。”
一局棋以姜窈险胜结束,祁晟匆忙赶去市舶司。
二人分别后,姜窈回到主屋休息,末药将信纸递上来,连同一个青色的瓷瓶,“王妃,是皇后娘娘那边的来信。”
姜窈接过信纸和青瓷瓶,先是拆开信纸看了看,信纸上内容很简单:
“解药时效三月,名单后给。”
她打开青瓷瓶,里面的确是后三个月的用量,而下一次的解药会在她给出交易名单后才能拿到。如今她想自己炼制解药,祁晟能帮忙找到原材料,但是场地却要去庄子上。
“末药,把那些此前已经研磨好的药材带上,同我出去一趟。”
明州城郊的庄子上,姜窈同末药刚抵达,便有人过来带路,带路的人对她们很是客气,“公主请随我来。”
行至一处风雅的亭子处时,姜窈瞧见那位娘子正在亭子那处端坐,看到她过来,对方起身同她打招呼,“公主,好久不见。”
姜窈虚虚倾身,算是回礼。
“今日难得一壶好茶,我一个人品也无意趣,想邀公主一道品尝,不知公主可否愿意?”
姜窈点头,“娘子盛情相邀,昭和定是愿意的。”说罢,抬步进入那处亭子。
“此前同公主见过,我姓赵,公主可唤我晏如。”
赵娘子今日并未带着帏帽,一张脸庞完完整整露出来,她的脸颊一侧虽有脂粉遮面,但是细细看来还是有些嫣红,像是胎记。
赵娘子似有所感,大大方方笑着,将脸颊又转向姜窈处,“现下,公主能看清楚了吗?”
姜窈盯着瞧了一会儿,如今的赵娘子已不是那日在大街上遇见的那般,少了几分惆怅,多了几分笑意。
“我脸颊的这疤痕,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随着我越长越大,它也越长越大,甚至快覆盖了我的整张脸颊。”
姜窈听赵娘子说着,能听到她语气里掩饰着的无奈。
“爹爹为了给我治病,把我送来明州,可这病怎么也治不好,隔三岔五就反复,如今更是断了药,后续更是无望了。”
姜窈能感觉到,赵娘子说话的时候看着她,说着的话最终变为一滩死水,难道这少女炼香,炼出来的香是给这位赵娘子使用。
“真是荒唐,有病治病,杀了那么多人,她们何其无辜。”姜窈手上的茶汤被泼出去,洒落一地,显示着她的愤怒。
赵娘子听闻,瞬间跪地,“如今舅舅更是要被问斩,我这病,治不好也就罢了,只是连累了舅舅,舅舅他并不知情,只是受人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