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骤然反应过来了陆问津这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在想什么。
谢危行:“……”
另一边的陆问津还在传音符中神采飞扬,喋喋不休:
【调气补肾,固本培元,药到病除!秘方、阵法、导引功,三管齐下!】
【作为你的好友,我也着急啊,为好友两肋插刀,应该的。你治好了,我也开心……】
谢危行冷冷打断了陆问津的长篇大论:
【你先治一下脑子。】
不等陆问津反应过来,谢危行指尖一拧,符光在空中被他硬生生用灵力绞碎。
陆问津当然话还没说完,他还沉浸在要为好友兼上司两肋插刀的情感氛围中,骤然传音符被切断,他的一腔激情无处发挥,憋得慌。
没礼貌的家伙!
陆问津没来得及反应,这时候他镇异司办公处的案角,突然啪地炸开一团小火花。
一只报事木鱼突然从墙上弹下来,端端正正砸在他脑门上。
“嘶——”
但这并没有结束,紧接着一道无形的灵力重重抽在了他手背,像被戒尺打了一样,痛得陆问津一麻。
“谢危行——!”
陆问津不用想就知道是谢危行干的。远在国师府就能给身在镇异司的他来一顿揍,除了谢危行还有谁能做到。
玄术天才了不起吗!
他咬牙切齿,无能狂怒起来,腾地起身,椅子磕在地上,差点翻了。
门口两个书吏探头探头望进来,被陆问津一眼瞪了回去。
接下来的十几日,居然意外的宁静。不过谢危行和挽戈这两人,谁也不知道,过了这十几日后,此后在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会有这么宁静的时候了。
挽戈大部分时候都在睡,醒的时候不多,每次醒来就是例行的喝药,问一两句事,就又阖了眼。
她十几年来病根缠身,即使命格换回来了,也没有那么快好,如今伤还重,睡得更沉。
谢危行很快摸出了她的时辰——辰时醒半刻,未时醒一盏茶,子时偶尔会惊醒一瞬,随即就沉下去。
他把他要做的事都搬进了旁的暖阁,方便看她。
过了大约六七日时,挽戈才慢慢醒的时间多了,能坐得久一点。
太医每日例诊时,说的最多的是“不可动武”。然而这并不影响挽戈第一次能下地时,伸手就去找镇灵刀。
谢危行眼疾手快拦住:“怎么一醒来就想杀人。”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差点脱口而出的后半句——你想杀谁,我帮你杀。
挽戈很坦诚:“久不练习,会生疏。”
太医正好赶到,吓了一跳,连声附和:“不可动武,切忌不可动武啊!”
练不了刀,挽戈只好没事就去谢危行的书房。国师府的藏书一贯都是玄门书目,神鬼阁不教这些,挽戈翻了几本,完全看不懂,只觉得相当催眠。
谢危行还想给她讲讲。
但他讲着讲着,就望见挽戈倚在椅子上,微微侧头,居然又睡着了,睡相很安静。
谢危行把披风盖在她身上,又盯了她恬静的睡颜,半晌,自己乐了:“这么能睡。”
到了第十二日时,门房来报:“大人,有人求见,说是神鬼阁的。”
谢危行头也不抬,声线漫不经心:“谁?”
小厮道:“这人称名羊眙,也是神鬼阁弟子……说来拜见少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