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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第5页)

“没有。”顺子想了想,便摇头,“也许我去的时辰与案发的时辰对不上,所以并没看到姝嫱或是其他什么人。”

庾祺因道:“你是什么时辰到的山茶园?”

“我们值房就是掌管刻漏的,我记得清楚,我是亥时六刻出的值房,途经青鸟阁巡查到山茶园,这段路程大约耗时一刻,也就是说,我是在亥时七刻到的山茶园。可陈二爷让我改说是亥时五刻到的山茶园,在那里看到昭王从山茶园中神色慌张走出来。”

看来陈贵妃算准了时辰,亥时五刻正该是昭王杀人后离开现场的时辰,所以便让顺子改说是亥时五刻经过山茶园。

庾祺顿了顿,又道:“可是皱秦两位大人搜过山茶园,果然从里头找到一条昭王的手帕。”

顺子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问完,便从大杂院中慢慢走出来,叙白只道这下不仅能彻底洗脱昭王嫌疑,还可以证明陈贵妃的栽赃之罪,因而心下好不松快,顿觉今日风和日丽,笑说要做东,不如回去接了九鲤,往街上寻家上好的酒店请二人吃午饭。

一时不闻庾祺作声,扭头一看,庾祺正在出神。他等候片刻,试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恐怕齐二爷高兴得太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凶未明,那把匕首一日解释不清,王爷就一日难脱软禁。再说,还有邹秦二位大人在山茶园内搜到的昭王的那条手帕。”

叙白脸上又现僝僽,埋头忖度,眼下正在趁着年节至元夕其间,地方松懈,关卡松散,贵州那头已在陆续集结兵马器械粮草。筹备齐全后,却不能隐藏太久,如若昭王迟迟不能脱身赶至贵州,只怕朝廷得到消息,先派兵至贵州平叛,那就失了先机。

他暗忖着道:“王爷的手帕虽一贯绣有黄色君子兰,可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人人都可以仿得,或是王爷用后随手丢在哪里,也是人人都捡得。那把匕首早在案发前王爷就丢失了,满府下人皆可作证,汤顺子这头也愿意站出来推翻先前的证词。只这两样,那条手帕就不足为证,让邹大人去和皇上说一说,起码能让皇上先解了王爷的禁足。”

庾祺沉默须臾,反剪

起手来笑笑,“既如此,齐二爷尽管可以去找邹大人试试。饭也不用你请了,我正好下晌还有事,要到别处去,咱们在此别过。”

说话正走到大街上来,叙白听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告诉他要去何处,况他一向不领他的情,何必强留?便依他拱手而别,自顾往街右面走了。

日影当头,近午饭时候,九鲤拜见过诸位娘娘,正随荣乐往陈贵妃宫里去用午饭,走到半路,却见一片红梅艳艳开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九鲤一看便看住了,想到从前在苏州乡下,宅子里也栽种红梅,年下折来插在细长的白瓷瓶中,屋子里也添了喜气。

因见她喜欢,荣乐便折了一枝开得茂的给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宫里的花能折么?会不会挨罚?”

荣乐笑道:“嗨,别人折或许使不得,姑娘要折多少也有!”

九鲤怀抱着红梅笑嘻嘻往前走,不多时遇见圣架,也正往苍梧轩去。九鲤忙在轿椅前跪下,周颢却从椅上下来,走来拉起她打量,“你皮肤白皙,眼睛明亮,外头是猩红斗篷,里头是白色衣裙,抱着这红梅倒是相衬相映,显得格外娇艳明媚。”

“谢皇上夸赞!”

“起来,咱们一块走去苍梧轩。”

二人在前头走,沈荃荣乐跟着后头,其后又尾随着一班太监侍卫,这么赫赫扬扬及至苍梧轩。宫门前的小太监忙跪拜迎接,踅进院中,婠笙亦带着宫人在廊下跪迎。

周颢道声免礼,众人进屋用膳。暖阁内圆桌上已摆上席面,共八道菜,九鲤一瞧,竟然有一道蟹黄豆腐,这是苏州菜。婠笙正指着道:“听说九鲤姑娘喜欢吃豆腐,姑娘又是在苏州长大,想必爱吃这道菜。我特地叫御膳房里一个苏州御厨做的,姑娘尝尝是不是家乡味道。”

九鲤刚福身谢过,周颢却道:“按理说姑娘的家乡应该是在京城。”

听见这话,婠笙脸上僵了一瞬,立时又堆上笑来,“皇上说得是。”说着见周颢落座了,也请着九鲤一同落座,见九鲤怀抱一枝红梅不知该往哪放,便招呼蕴儿接了那红梅去,笑道:“这是姑娘折来送我的?”

九鲤不好说不是,只得点头,“愿娘娘如这红梅,年年红火。”

婠笙笑笑,一壁暗瞟周颢,一壁替九鲤舀了些蟹黄豆腐。

周颢望着蕴儿将红梅插在长条案上,便笑说:“往年这时节,都要将宫里开的红梅折一枝送给有爵位的人家,今年可都送过了?”

沈荃在旁布菜,答道:“只延安侯闾大人家中还没来得及送。”

周颢虑道:“不可冷了这些有功之臣的心,等吃完饭,折一枝红梅,再预备一份年例,你随九鲤姑娘给延安侯府送去。”

九鲤心下骇然,早上这陈贵妃才和她提及闾家大公子,下午就要派她给人送年例,这意思岂不是叫她去相看?她一头猜疑,皇帝家选女婿还要相看?一头又怕是自己多心,大约是里头有什么缘故。听话里的意思,好像做皇上的从前伤过这位闾大人的心,年下想起来安抚安抚,叫她这个不正明却大家都猜到的“公主”去,既不失天子威严,又显出一份亲近之意。

饭毕沈荃预备下轿撵,另抬了绸缎酒食之物,携几名太监随九鲤去往延安侯府。九鲤坐在轿内踌躇半晌,掀开轿上窗帘朝并排那顶软轿喊了声:“沈公公!”

沈荃撩起帘子,笑嘻嘻问道:“姑娘有事啊?”

“这位闾大人现居什么官职啊?”

“闾贺春闾大人除了承袭延安侯,还是都督府的佥事,原实任四川总兵官,前年因在四川摔伤了腿,被皇上暂调回京养病了。”

九鲤听说过,这都督府早被兵部夺了实权,所以都督佥事只是有名无实的官,地方总兵官倒是有实权的武官,只是这闾侯爷现被剥了实权在家养病,这是何故?

却不好多问,只问他儿子,“那他们家的大公子现任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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