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与这些刺客对上,未必能全须全尾退出,况且刺客在暗器或者武器上淬了毒,伤到就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滚下断崖,甩开这些刺客尚有一线生机。
顷刻间。
裴郁璟将外袍褪下裹在了师离忱头上,将人搂住在怀中抱着翻身下马,在刺客追上来之际,直接滚下山崖。
箭贴着二人身影擦过,飞向空旷的山崖上空。
此地山崖险峻陡峭,乃是围场边缘,不能轻易翻山越岭而上,若是直接跳下去必死无疑,可若贴着陡峭的岩壁滚下去,就是另外一种说法。
一阵天旋地转,崖壁砂石诸多,膈得师离忱浑身疼痛,但他的头被包着,整个人都被裴郁璟护在怀里,看不清情形,只能听到裴郁璟时不时的闷哼,忍着疼问:“九苍,你还好吗?”
“跳崖嘛,难免磕碰,别担心。”裴郁璟喘着粗。气,似乎也在忍耐,听起来精神气还很足。
师离忱浅松一气。
片刻后。
感觉坠地摔在了平地,他摔在了裴郁璟身上,小腿膝盖磕到了石头,顿时疼痛感席卷而来。
裴郁璟则重重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师离忱忍耐着扯开头上的衣袍,着急去看裴郁璟的情况,裴郁璟脸色苍白好似失了血色,师离忱赶紧扒开他的衣襟,看到全是砂石磕碰出来的血迹。
哪怕是到这会儿了,裴郁璟还有空开玩笑,“圣上瞧,我把脸护住了,还能看吧?”
师离忱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心尖颤了颤,酸胀得厉害,“……都什么时候了!”
虽然裴郁璟将他护好了,师离忱的情况也说不上好,尤其是养尊处优久了,很少有这种惊心动魄,被追杀得如此狼狈。
好在二人均无大碍。
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后背以及腿上疼得厉害,他喘了一口气,揪着裴郁璟衣襟的手紧了紧,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师离忱头脑有些昏沉,朦胧间似乎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不真切,仿佛是在远方飘过来,被风送进了耳朵。
后头闻到了滴滴答答的血腥气,周边温度忽然变得没有那么阴冷。一个高挑的身影在眼前晃啊晃,来探他额间的温度。
被熟悉的气息裹挟。
师离忱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待他又一次清醒过来,睁眼才发觉自己躺在了一个洞穴里,身下垫着一件熟悉的外袍,一旁染着火堆,木柴发出轻声噼啪爆开的声响。
师离忱扫视一圈,心尖陡然一颤。
一个硕大的熊头就在角落里摆着,眼睛瞪得老大,面孔狰狞。他缓了缓,便听到洞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他警觉看去,一道高大黑影在洞口背光而立,因为洞口有些窄小,得弯腰进来,挡住了大部分光源。
待进来了,师离忱才看清是裴郁璟,手里头抖着一张刚处理干净的熊皮。很大一张,刚用内力烘干,还带着氤氲水气。
他自己头发还是湿的,上身赤膊缠着零碎的布条,衣摆被撕成了一道道布条。见师离忱醒来坐着,又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便过来又探了探师离忱额头,松了口气道:“总算不烧了。”
师离忱目光看向裴郁璟包住的伤口,上手要扒,立刻被按住了手腕。师离忱眉头轻拧,“朕看看。”
裴郁璟捉着师离忱的手,就着亲一口手背,讨饶地笑了笑:“别看了,这个不好看。”
“松开。”师离忱不悦道。
裴郁璟只好老实交代,“被熊瞎子挠了一道,撒过金疮药了,真的没事……我把熊瞎子的皮剥了,回去给你当垫子用。”
这个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师离忱没追究,只沉默了会儿,忽然按住裴郁璟的后颈,倾身吻住那张嘴。
裴郁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立即回应上去,轻咬着圣上柔软的唇瓣,意识到不对劲,分开来,发觉圣上眼睛有些红。
他笑了,“我就知道圣上心里有我。”
什么鬼东西。师离忱恼得很,追着凶狠地继续吻上去,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又舔走溢出的鲜血。
裴郁璟激动得无以复加,动也不敢动,眼底全然是要疯狂,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压抑得从喉间滚出沙哑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