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想把那狐耳发箍扯下来。
“哎哎哎别摘啊!”欺诈者连忙阻止,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戴着嘛,多合适!回去的路上还能继续‘伪装’一下,说不定能省掉其他麻烦呢?”
回答他的是江临更加冷冽的眼神和毫不犹豫扯下发箍的动作。银白的发丝和狐耳瞬间消失,恢复了原本的黑发。他将发箍塞回欺诈者手里。
“走了。”
他率先向前走去,背影透着“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一个字”的决绝。
欺诈者接住发箍,看着他的背影,低笑着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狐耳,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嘀咕了一句:“啧,真是半点都不肯配合……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
他这才快步跟上,身影重新没入系统空间光怪陆离的霓虹阴影之中。
————
空气里弥漫着个人空间特有的、近乎凝滞的安静。
窗外是模拟出的虚假星空,星光冷淡,远不如砚离偶尔在睡梦中无意识散发出的、微弱的灵魂光晕温暖。
江临没有睡,他坐在床边,膝上摊着一本欺诈者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关于精神力的书,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书上。
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他枕头边,抱着那封永远也写不完的情书、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砚离身上。
台灯的光线柔和,清晰地照出了小猫身上的变化。
那些原本漆黑的皮毛,尤其是它柔软的小肚子那一块,原本是均匀的墨黑,现在已经覆盖了一小块白色。
江临的眉头无意识地蹙紧,在系统空间的这段时间,虽然打了不少竞技场,但自己从来没有让砚离出场过,更别提让它使用能力了,可是这小猫身上的白色为什么还在蔓延?
没有这种变化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诡异。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砚离脊背的毛发。
砚离没醒,只是舒服地咕噜了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指尖的方向蹭了蹭。
这个依赖的小动作让江临的心微微揪紧。他沉默地看了它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将它抱了起来,托在掌心,让它与自己平视。
砚离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琥珀色的眼睛,打了个小哈欠:“喵?江临……还不睡吗?明天就要下副本了啊……”
“砚离。”江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他没有回答它的疑问,而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它肚皮上那块最明显的白色斑点。
“嗯?”砚离歪着头,睡眼惺忪,没明白。
“你的颜色还在发生变化,”江临的目光沉静,却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扫过它全身,“黑色的部分在减少,白色在变多。明明这一段时间,我们一次也没有使用你的能力。”
砚离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起爪子看了看。它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身的变化,眨了眨眼。
江临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是因为……你一直在给未婚妻写情书吗?”
“不是的!”砚离几乎是立刻大声反驳,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格外清脆,那点睡意瞬间跑光了。它在江临的掌心里挺起小小的胸膛,眼神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光彩:“才不是呢,江临你好笨哦!”
它用没抱情书的那只前爪轻轻拍了拍江临的手腕,像是在教育他:“跟你们单身狗说不清,爱怎么会因为表达就减少呢?”
奶牛猫的声音变得柔软而充满信念:“我每想一次,每写一个字,我对未婚妻的爱就好像……好像又多了一点点,心里满满的,”它用力点头,强调着自己的观点,“表达爱,才不会让爱消失喵!”
江临看着它信誓旦旦的样子,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