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裴陟才从许宥聆的肩上抬起头,双手扶着他的腰,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没事就好。”他做梦似的说。
许宥聆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趴伏在裴陟身上,就在房间的大床一侧,大约是刚才动作太大滚了下来。他支着手肘想爬起来,又被裴陟轻轻托一把,不让他乱动。
“身上有力气吗?”裴陟半坐起来。
许宥聆于是整个人跨坐在裴陟身上,软绵绵地攀附,小声说了句“是有一点累”。
裴陟一下下摸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揽着他的后腰,指尖轻轻收紧。
“我昏过去了很久吗?”许宥聆的脸有点红,觉得给自己支撑的位置像是很奇怪,“这里是哪?”
“是有一点久。”裴陟沉默了一会才说。
许宥聆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顺从地点了下头:“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是吗?”裴陟的气息有点不稳,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梦到什么了?”
“就是……”许宥聆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反正……是很奇怪的梦。”
裴陟皱了下眉,张口正要说什么,门上却传来一阵急切的敲击声,他倏地抬起头,厉声问了一句“谁”。
“怎么了?”许宥聆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要从他身上爬下来。
门开了一小条缝,像是个年轻的士兵,很谨慎地又敲了两下,很小心翼翼地说:“裴中校……”
“出去。”裴陟沉下脸色。
年轻士兵似乎是受人所托来查看情况,大着胆子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从门缝间看见了跨坐在裴陟身上的许宥聆,陡然脸色一白,手一抖就关上了门。
“砰!”
许宥聆懵懵地看裴陟:“吼他干什么啊?”
裴陟没想到许宥聆会说这个,差点被气笑:“这你都要管?”
“只是问一下啦……”许宥聆有点不好意思。
裴陟“嗯”了一声,支着把人抱起来,似乎带着点小小恼火地扔到软软的床上,但很快又俯身亲一下他的脸:“躺着。”
许宥聆乖乖地点了一下头,任由裴陟替他掩被角,垫上舒服的枕头,像在照顾什么重病患一样,于是就忍不住说:“裴陟,我又没有生病。”
裴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收拾:“是没生病,就是差点死了。”
“啊?”许宥聆的大脑宕机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许宥聆撒娇卖乖地求裴陟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裴陟坐在床边冷着脸看他求饶。
“可以不要这样吗?”许宥聆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手,这回裴陟倒是没放开,“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被你卖掉了怎么办呢?”
“迟早的事。”裴陟冷笑一声。
话是这么说,手却握得更紧了一点。许宥聆得了鼓励,一个劲地抬头去看他,眼睛圆圆亮亮的。
“……”裴陟没好气地捏了一把他的脸,“谁教你的这种乱七八糟的!”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呢……”许宥聆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裴陟果然吃这套。
磨磨蹭蹭黏糊到窗外天色都暗了,裴陟才做出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说他们已经到边境的驻地了。
“有人刚从精神领域出来就眼睛一翻昏过去。”裴陟划了两下他的脸,“真没用。”
“什么啊……我明明也帮了很多忙。”许宥聆鼓起嘴,“而且我还没有和你说……真的做了很奇怪的梦,我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