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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2页）

卡卡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无奈和一种复杂的温柔。“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克里斯。”他顿了顿，补充道，“看到你这样，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朋友。这个词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克里斯被酒精浸泡的、脆弱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带着醉汉的执拗：“只是……朋友？”

卡卡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棕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翻涌着克里斯读不懂的情绪。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覆上了克里斯放在吧台的手背。

那只手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一瞬间，克里斯浑身僵住。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顺着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缓缓注入他冰凉的躯体，暂时抚平了那躁动不安的空虚感和颈椎的灼热。这触碰远不如一个吻，却像沙漠中的一滴甘霖，让他几乎要喟叹出声。他本能地翻过手掌，想要更紧地握住那只手，汲取更多。

卡卡没有立刻抽回手，任由他握着。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感受。吧台昏暗的光线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你喝醉了，克里斯。”卡卡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没有看克里斯，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耳根在阴影中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我没有……”克里斯矢口否认，声音却软绵无力。他贪恋这触碰带来的片刻安宁，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尖轻轻刮过卡卡的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

卡卡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终于抬起眼，看向克里斯，眼神复杂得如同蕴藏着风暴的深海。那里面有担忧，有关切，有挣扎，还有一种克里斯从未见过的、被强行压抑着的、深沉的光。

“我们该回去了。”卡卡的声音更低了，他试图抽回手，动作却带着迟疑。

“别走……”克里斯几乎是凭着本能挽留，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酒精和内心汹涌的情感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克制，他仰着脸，用那双被酒意浸染得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卡卡，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一种近乎哀求的依赖。这个角度，他的嘴唇微微张着，离卡卡很近。

空气仿佛凝固了。爵士乐慵懒的旋律在背景中流淌，却无法化解这方寸之间的紧绷。

卡卡的身体僵硬了。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克里斯微张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清澈坚定的眼眸里，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那是信仰与某种悄然滋生的、不被允许的情感之间的激烈搏斗。他能感觉到克里斯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也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失控狂跳的心脏。

有几秒钟，他们维持着这个危险的姿势，呼吸交织，仿佛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最终，卡卡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风暴被强行压下，恢复了大部分平日的清明，尽管那清明之下带着一丝狼狈和痛楚。

“你真的醉了。”他重复道，这次语气坚定了一些，轻轻而坚定地挣脱了克里斯的手。那温暖的触感骤然消失，克里斯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和更深的空虚。

卡卡站起身，召来侍者结账，然后扶住克里斯的手臂，将他从高脚凳上搀扶起来。“我送你回房间。”他的动作不容拒绝，声音却依然温和，只是那份温和里，多了一层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克里斯浑身无力，几乎半靠在卡卡身上。卡卡的身体温暖而坚实，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令人贪恋的温度和力量。克里斯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那能让他活命的气息，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卡卡的身体再次僵硬了一瞬，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稳稳地扶着他，走向电梯。

回到克里斯的套房，卡卡将他安置在沙发上，为他倒了水，细心地把水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好好休息，克里斯。”卡卡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门被轻轻关上。

克里斯躺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卡卡的气息，手腕上仿佛还留存着他指尖的温度。酒精带来的眩晕逐渐退去，留下的是更加清晰的、求而不得的痛苦和那个近乎发生的、未完成的吻的想象。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卡卡最后那个挣扎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