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曾经确有提过,不过我也只是幼时在琅琊居住过一段时间,怎么了公子?”
楚月安一拍掌心:
“林彻也出生在琅琊,你小时候也在琅琊,说不准你俩以前是青梅竹马呢!”
室内其余三人皆是一愣,紧接着楚暮河笑了声,忍俊不禁,林彻刚拿起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又气又恼地叫了句“公子”,连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季玉心也稍稍偏过头去,耳尖红了点。
楚月安仍道:
“林彻,你想啊,你那年走丢被我娘亲捡到的时候,不是也才五六岁?我看你和玉心差不多大,这个猜测还是很有可能的吧?”
林彻涨红了脸,又重复道:“公子!”
“重点不应该是丞相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情况吗!”林彻有点无能狂怒。
室内氛围总算放松了些,楚月安拿手扇了扇风,笑着弯腰,把筷子捡起,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递给林彻:
“你傻啊,顾丞相是顾家人,而顾家祖籍在哪?不正在琅琊?”
“且不说他以丞相之权想查人易如反掌,更何况你是琅琊郡人?我猜,他八成是先去官府看了你的身份底本,发现你祖籍在琅琊之后便顺道派人去琅琊细查了一番,甚至还恰好查到了那么点当年你走失的线索。”
林彻:“那我是不是可以——”
“你仔细想想,”楚月安打断他,“这些资料顾少室能查,我们楚家费点功夫也不是查不到,但当年娘亲是没帮你查吗?”
林彻沉默下来。
的确,当年林绮霜确实为了他这件事费了很大精力,但最终仍是无果。
林彻当年是因为家中遭匪而仓皇出逃的。
半夜里奶娘将他挖出被窝带出府,同行的还有他的娘亲,夜里黑成一片,只有偶尔几点星光,他心里很怕,听到远远近近的喧闹声和脚步声,接着是在林间浮动的火把,最后是奶娘把他按在树丛里叫他不要说话,他蜷缩成一团趴着,护住脑袋,在又惊又惧中坚持不住睡着了。
可等他第二天起来,拨开树丛一看,四周是一片陌生的光秃的山林,哪里还有娘亲?
他无措极了,一身土一身泥跌跌撞撞往记忆里家的方向走,但越走他越迷茫,越走他越疲累,没有一处地方是他认识的,没有一个周边的人说的话他能听懂,于是他只好拼命地走,最终昏倒在大街上。
林彻:“。。。所以说,丞相说的是假话?”
楚月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既然能查到你身世成谜,应该还是知道一些的,但至于知道多少,你拿白子穆的身世过去又能换到多少,则全看他的心意了。”
而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心思深沉的顾丞相身上,显然不现实。
季玉心见林彻神色郁郁,想了想,上前拍拍他肩膀:
“别难过,既然有线索,说不定你的家人也在努力找你,不要灰心。”
林彻侧目瞥了她一眼,没有躲开。
楚月安也道:“总之,民以食为天,你先把晚饭吃了。”
楚暮河噗呲一笑:“怎么不见你自己吃饭的时候这么积极?”
楚月安:“?你再说?”
兄弟俩打闹一番,楚月安重新坐回桌边,下了定论:
“放心,此事不急,我,还有楚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着,他抬臂,捅了捅身边的楚暮河,楚暮河伸手按住他,也朝林彻点点头:
“嗯,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