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之,我劝你想好再开口。”
楚月安:……
道理我都懂,但大哥你能先别凑这么近吗?
也许是为了威慑他,顾少室此时距他不满一尺,因比他高出些许,便是微垂着头在看他。
于是乎,顾少室一呼一吸之间的气息,恰好洒在楚月安眼间,弄得他眼睛痒痒的,总是想眨眼,还没办法好好思考如何糊弄过去。
顾少室盯着他半晌,忽道:“你不要以为多眨几次眼睛我就会放过你。”
楚月安:……行,你清高。
他假装咳嗽两声,引得顾少室自己松了松手下力道,紧接着倏然掐了下嗓音:
“…蓄意接近丞相,自然是因为悱之心悦于您。丞相不知,我这几日过得可是一日不见如隔——”
顾少室听明白他话中含义,瞳孔猝然睁大,猛地甩开了手,连退三步:
“…胡言乱语!”
楚月安腹中憋着笑,尤嫌不够,凤眼轻抬,眼里带上三分可怜三分期许,还有四分勾人,唇角一抿,上前半步:
“若非丞相逼问至此,悱之本无此时抖落心意的打算,怎么能说我是在胡说呢?”
顾少室显然被他震到,下意识又退一步,耳后不知何时已悄悄红成一片,颤抖着伸手指他:
“你你你……”
楚月安心中好笑。
他料想过顾少室会震惊,却没想到顾少室反应这么大。
但按理来说不该啊?依顾少室的相貌品行,乃至如今的官位权势,该有的不该有的他都有了,雍都里明里暗里心悦他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总不可能没被别人告过白?
或者说,他应该没被男子如此对待过?才会如此震惊?
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第一个?
楚月安心里无端燃起一股胜负之欲。
他作势咬了咬下唇,细眉微蹙,垂下眼睫:
“难道说,因为悱之身为男子,丞相便嫌了?可是悱之听闻丞相向来不近女色,因而斗胆……这才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每说半句,便盈盈朝顾少室踱去一步,他作男身打扮时本就瘦弱病气,一张脸清秀有之,此时故意献媚起来,竟染了些别样的纯粹,多看片刻,怕就要陷进他那双眼里。
而他漫步走来的身段,竟也与外头正在台上扭腰起舞的戏娘无差,明明穿着最简朴不过的青布长衫,每一步却仿佛踩在人心尖上,每往前稍许都令人一颤。
楚月安:“……既如此,丞相大人也要践了悱之的心意么?”
他进他退,不消片刻,两人气场倒吊了个,从房间这头换到那头。
顾少室终于退无可退,站定在前,避开楚月安视线,勉强道:
“…你我素未相逢,顶多是近日几面的缘分,何至于如你演得这般情深似海?”
楚月安笑弯了眼:
“丞相这话说的,那日您与我阿妹平生头次相识,一见倾心,不也照样能殿前求娶?相比之下,悱之对您的日久生情,都是比不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