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云舒全盘放手,任山君操持四象天阙会,因而对第二关的具体情形所知甚少,只知第二关是锻炼弟子心境的试炼,这内容如何,尚且不得而知。
执明那副模样着实把云舒骇得不清,他已经往霜锷山径向上走了一段,方才想起与山君的要事,当即转身折向虎啸山。
尚未踏入殿门,便听其中传来争执之声。山君正耐着性子同两个修士解释第一关规则,那两人却不依不挠,语带讥讽。
云舒凝神看去,竟是青冥嶂中调戏逢渊的两个修士。不过养了几日,他们身上的伤疤已消退得七七八八,瞧不出那日的狼狈相。
“那幻境分明就不合常理!”其中一人咬紧腮帮,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还有那雾气,若是堂堂正正比试法力,我绝不会输给那二人。”
山君也被磨的没了耐心,再也不想和眼前之人周旋,抬手欲轰出去。
恰在此时,他瞥见云舒身影,当即收回怒容,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那两人闻声回头,顿时骇得脸色苍白,慌忙躬身,“拜见白虎仙尊。”
云舒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打发走了那两人。望着那二人的背影,他不由得失笑,那两人你说蠢笨如猪吧,偏偏在各自宗门也算位列前茅。你说他聪慧吧,又敢招惹白虎的弟子,更别说山君还是镇守西陲边境多年的将领。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两人,开口询问第二关事宜。
“第二关。。。。。。”山君开了个头就顿住了,开始打量云舒脸上的神色。那双虎眸微眯,透露出不信任,和往日未师尊马首是瞻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今日一个两个全不正常?
云舒连遇三个,不禁怀疑今日是否冲撞太岁。
“师父您……”山君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手指敲打在案上,叩击声格外清晰,“该不会要透题给逢源吧?”
“你怎能如此想为师!”云舒没想到在山君眼中,自己就是一位道貌岸然,会为了声誉作弊之人。
“师父你忘了,之前我参加的那届,还是大师兄主考,你就私下询问了大师兄,想要告知于我。”山君回忆起和白虎的往事。
云舒瞪大双眼,“白虎。。。。。。为师以前真是这样的人。”
“不过大师兄最了解您,之前他参与的那届,您也是半夜偷摸和他说了绝密情报,弄得他整夜惴惴不安,结果第二日全是错的。”
云舒更吃惊了,在山君口中听到的桩桩件件,与典籍史书上全然不同,私下里白虎居然是另一种模样。
“所以我是不会帮您陷害逢渊师弟的。”山君双手抱在胸前,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已和逢渊熟稔,定然不会叫师父陷害云舒。
云舒摊手,满脸无奈,“你可知那青冥嶂之内的雾气有迷惑人心之效?逢渊似乎心有执念,被障住了。你那有无什么清心之法,最好是立竿见影的那种。”山君久居西陲边境,紧邻魔界,必然是见过不少魔气入体的士卒,肯定有法子。
果然,山君掏出了一个玉瓶,模样精巧,花纹别致,看外形就知定是难得一见的好药。他还叮嘱只能服一颗,万万不可多服。
“多服会怎样?”摇晃着手中的玉瓶,云舒好奇地问到。
山君却怎么也不肯交代,他为人仗义,这又是友人的秘方,即便是师父问话,他也是不会说的。
回到霜锷山,逢渊还是那副心神不在的模样。直愣愣看见云舒远处身影,直到走到近处才回神,缓缓作了个揖。
云舒直接按住他的下巴,塞了颗丹药进去,“为师看你这幅样子都知道今日肯定没去药老那,吃完就睡吧,为明日养精蓄锐。”说罢,不愿多言,转身离去。
虽然云舒的本意是捂着徒弟,越少的人看见越好,谁料养成了这样心志不坚的性子。但他嘴硬心软,不愿看到逢渊多年刻苦修炼连第二关都闯不过。
云舒在房内反复踱步,终是放心不下。隔壁悄无声息,也不知清心丹是否真的起效。
“师尊,你来了?”逢渊怀里紧抱着云舒送他那把剑,眼神痴痴地往过来,还用脑袋蹭了蹭剑格,“师尊,我好害怕。”
云舒猝不及防被抱住,两人中间的剑硌得他生疼,眼前的少年头发凌乱,浑身颤抖,“我梦到小时候……面对对那些仆人,我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人打压……好痛啊,真的好痛。”
原来是幼年旧事,云舒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放下。没想到竟然是藏在心底,要不是被这幻境勾出来,自己怕是永远无从得见。
逢渊还沉浸在那幻梦之中,清心丹未使其坍塌破碎。云舒把他扶到床上,看他呼吸平稳后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