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停下来了,等待谢乐宴从南方飞奔而来,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想知道谢乐宴会怎么做。
他看到为友人忧心奔走的清冷少年悲天悯人的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他那颗原本只为了剑道而跳动的心脏不争气地乱了。
所以,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乐宴。
“我只是,想要不再逃避了。”
有孤又怎么会不明白燕楼峥的话,但是她不想再做个只会跟在别人身后的跟屁虫。
“去吧,有孤。”谢乐宴没有阻拦她。
就像允天玑曾经对他说的那样,他也希望有孤能面对她的命运。
有孤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了谢乐宴,而后,毅然决然地向着人群而去。
“走吧,”谢乐宴歪头示意燕楼峥。
“遵命。”
燕楼峥跟在谢乐宴身后,二人往城防而去。
今日城防所人出奇得少,好生奇怪。
按理来说,但凡盛大庆典时期,巡逻的人应该更多,扶桑城的统治者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谢乐宴有点看不懂了。
“你们找谁呀。”
城防所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她一身鹅绒黄的窄袖高腰裙,看起来英姿飒爽。
“我们找城防所的卫官有要事禀报。”
燕楼峥道。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二人,露出清浅的笑意来:“今日他们都去黄金台参加庆典了,有什么事和我说罢。”
燕楼峥有些语塞,眼前的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
谢乐宴上前一步,向她解释:“我们见到一群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身上有火药,如今散布在庆典人群中,可能会引起骚乱,还请大人派人维持秩序。”
“是谁?”少女问,她的眸色很深,看人时总有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势。
眼前少女虽然一身正气,能出入城防也说明她应当有些权势,但燕楼峥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极其危险,他上前将谢乐宴护在身后,表情有些凝重。
谢乐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燕楼峥,他的肩膀很宽,能完全遮住自己。
他拽了拽燕楼峥的手臂,安抚他“无事”。
“哈哈,”少女很夸张地笑起来,一只手抵着墙,整个人笑弯了腰,“真可爱呀,小朋友。”
语调婉转,最后几个字碎在银铃般的笑声里。
燕楼峥皱眉更甚,因为他察觉到那少女弯腰时泄露出来的威势,一瞬间他的神识仿佛看到了比师傅更庞大的意识体,金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她的神魂,虚无都被这种炽热所扭曲。
少女站直身子,鼓了鼓掌:“不错,你们两个都很敏锐。”
她话锋一转,沉下脸色来,窄袖的云母扣崩开,露出她白皙的手臂。
她金色的瞳孔变成竖瞳,给温软的外表添上一分妖异,金红色的法则化作古老的图腾从她的心口蔓延到脸上,手臂上。
她一抬手,法则的光辉凝聚到她的指尖。
她凭空绘制着咒法,随着指尖的起落,巨大的阵法闪耀在他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