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沅本欲推辞,却见谢玉阑好奇地盯着那小巧的酒坛,便道谢收下了。
走出擂台外数米,谢临沅看着双手还抱着兔儿灯的谢玉阑,突然停下步子,唤道:“玉阑。”
谢玉阑茫然抬头:“怎、怎么了,皇、皇兄?”
下一刻,他就看见男人伸出掌心放在自己眼前,那双手纤长却不失力道。
没看懂皇兄是什么意思,谢玉阑思考了良久,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兔儿灯,犹豫了片刻,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兔儿灯往谢临沅手中放。
还没放上,他便听见皇兄叹了一口气,抓住了自己刚刚空出来的手。
“走吧。”谢临沅将谢玉阑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
谢玉阑愣愣看着谢临沅,指尖突然滚烫。
他磕磕绊绊地回道:“好、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玩,看了杂耍,听了小曲,还放了河灯。
谢玉阑从未如此尽兴过,小脸红扑扑的,额角出了细汗也浑然不觉。
直到夜深,人潮渐稀,许多摊位开始收摊,他才感到腿酸脚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累了?”谢临沅察觉他的疲惫,自然地将人半揽入怀,“回去吧。”
他没有带谢玉阑回宫,而是直接去了离御街不远的太子府。
太子府内早已接到消息,一切准备妥当。
寝殿内暖融融的,热水和干净的寝衣都已备好。
谢玉阑还沉浸在街市的兴奋中,摆弄着他赢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尤其是那盏小兔琉璃灯和那坛冻泉酿。
“皇、皇兄,这、这个酒,好、好喝吗?”他指着那坛酒,跃跃欲试。晚间在酒楼只尝了一小口,那冰凉的甜辣滋味让他印象深刻。
谢临沅正在净手,闻言看了他一眼:“后劲不小,不可多饮。”
话虽如此,却还是示意内侍取来两个小杯。
反正是在太子府中,谢玉阑浅尝辄止应无大碍。
他倒了一杯递给谢玉阑:“只此一杯。”
谢玉阑接过,学着谢临沅平日的样子,先嗅了嗅,一股浓郁的酸甜气息扑鼻而来。
他小心地抿了一口,果然比酒楼那种酒甜得多,几乎尝不出辣味,只有清香和醇厚的酒味。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一杯很快就见了底。
“好、好喝!”他咂咂嘴,眼巴巴地看着酒坛。
谢临沅被他那馋嘴的模样逗得心下微软,加之自己今日心情亦有些微妙浮动,便又给他倒了小半杯。
“最后一杯。”他说道。
两人似乎都忘了擂台主人说的这冻泉酿入口酸甜,极易下咽,后劲却绵长。
等两杯下肚,不过片刻,谢玉阑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绯红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恍惚,坐在那里看着谢临沅傻笑。
“皇、皇兄好、好多皇、皇兄”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晃着,似乎想把眼前重影的人抓住。
谢临沅这才意识到谢玉阑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他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好了,该歇息了。”
谁知谢玉阑却顺势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双臂如水草般缠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发出小猫似的哼哼唧唧:“皇、皇兄,好、好香。”
又是这句话。
他浑身散发着梅子的甜香和酒气,呼吸灼热,软语呢喃,与平日懵懂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惊人的诱惑。
谢临沅身体微僵,试图将他剥下来:“玉阑,松手,去睡觉。”
“不、不要”谢玉阑抱得更紧,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极其认真地说:“皇、皇兄以、以后成、成亲”
谢临沅动作一顿,眸色暗了下去:“嗯?”
谢玉阑努力组织着混乱的语言:“等、等皇、皇兄成、成亲了玉、玉阑再、再成亲”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还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嗯,就、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