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崽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咕哝:“啵……”
“不要拿我跟那个无赖比。”少年脸色瞬间沉下来:“我再说一遍,我们不是,也不会是同一个人。祂注定只会为一个人所拥有,而我绝不会是输家。”
吧啦吧啦吧啦。都什么呀。
小苔丝还想反驳,倏然察觉到异动,警惕地消散成一团荧蓝流光,然后……
以水母的形态趴在撒迦利亚头顶上。
蜚蜚现身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面色复杂地打量他,挤出一句:“帽子不错。”
撒迦利亚:“?”
小恶魔把水母帽子抓下来随手塞进口袋里,他和蜚蜚一贯看对方不顺眼,懒得多费口舌:“找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为了神主,蜚蜚也不想跟这个烦人的小崽子见面,在“能少讲一句是一句”的原则上达成了惊人的默契:“陛下不见了,你知道祂在哪里吧?”
那根本不是个问句。
少年一想到祂被谁带走了就心情不好,刚被小水母半是责怪半是挑衅了“还是魔主比较适合当daddy”(到底谁要当一只水母的爸爸啊?还有她是打算喊谁mommy?),现在再被蜚蜚这样质问,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不会指望我带你去吧?”
蜚蜚颇为诧异,这小子今天吃火药了?虽说他俩一直不对付,也不至于上来就被呛吧?
他毕竟是成熟的大人,没必要跟小孩子打嘴仗,冷声道:“祂失踪对谁都没好处。希望你知道轻重。”
少年却挑起嘴角笑了,尽管那笑容毫无温度:“祂不会有事。但也不会是我与你们共享的情报。”
蜚蜚:“……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平日里臣服于祂,跪拜于祂,匍匐在祂脚边。祂总是被那么多人簇拥、围绕、追捧。”
小恶魔的眼中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但一定有某种时刻,祂只有我。”
撒迦利亚说完,不等蜚蜚的回应,转头就走。
蜚蜚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发觉当初那个被神主带回来的、小小的、总是黏着祂的孩子,已经这么高了,快要长成大人了。
他的侵略性昭然若揭,再也不是温顺的小羊羔。
而是一头年轻又勇猛的小狼,正向头狼亮出獠牙,跃跃欲试挑战狼王的地位。
蜚蜚可以在任何事上质疑撒迦利亚,除了他对神明的日月可鉴的真心。
身周热浪骤起,蜚蜚隐去身形。
小恶魔走出咖啡馆,心中仍充满愤懑——不是对蜚蜚。
而是因为这间咖啡馆,正是不久前神主与魔主的约会地点之一。
他坐在窗边,几乎能幻视那两个人面对面闲谈着共度静谧时光的模样。
那是他无法加入、无法夺取、无法抹除的,神明属于另一个魔鬼的时刻。
祂会对他露出笑意吗?
祂会允许他的靠近,允许他得寸进尺的牵手、拥抱甚至——
光是想一想,翻涌的嫉妒催生出占有欲强烈发作,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撒迦利亚没有回头,扬起手,烈焰随之冲天而起,店铺哀鸣着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