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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折 双影摇红烛自枯（第2页）

何善济拱手谢道：“多谢季阁主。”

“不知是何时进宫？”

“后日午时。宗主会在大殿等你，届时我会带你过去。何公子不必忧心。”季云销颔首微笑以对。

何善济道：“多谢。”

季云销看他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笑然道：“宗主面圣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无需如此紧张。好歹也是旧时同窗一场。”

何善济摇摇头，另寻缘由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此行颇为神秘，我心中难免有些没底。”

季云销温和地劝慰道：“无需担忧，有我在。”

他回忆起往昔，不禁感慨：“说来，自仙考之后，我与宗主也是许久未见了。”

何善济心中稍安，勉强扯出一抹笑。

季云销这样一点，何善济恍然想起当年仙考的情景。那年他不仅结识了江成绮，还认识了季云销，恰巧都是因为君隐舟的事。

说起当年欺压君隐舟的罪魁祸首，可是水宗洪氏的洪玉渊。只知听江成绮讲，上一任宗主一家也就是洪氏全部死于大战。

可……君隐舟是怎么当上宗主的？他虽实力不凡，位列仙考第九，大战中自保也可以说得通，但怎会如此凑巧。

往事浮现眼前，他隐隐觉得其中似有隐情。“季阁主，你可知君公子…啊不，君宗主是怎么当上宗主的？”

季云销道：“当年之事颇为复杂……”他似是陷入回忆，迟迟没说话。

“君宗主也是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那年他在仙考获得第九，按惯例可有资格在凡尘立宗。结果仙考后不过几年就传来噩耗，说玄暝九王要起兵攻打若水。”

“前宗主一家为保护百姓，不幸落入玄暝九王的圈套，导致惨死于第一战。而第二战马上又开始，可洪氏全族早已全军覆没，而我身负重伤。这时君隐舟不惜牺牲自己，点燃元神。带领剩余百姓躲到山中，并用元神与若水同生共死才换来今日太平。”

何善济瞳孔微缩：“竟有此事……”

“他如今身体可还好？”

季云销摇头：“自是不如当年了……”

何善济沉默片刻：“这样说来，君宗主确实令人敬佩……”

但他心中疑虑仍未消散，又追问道：“可我听闻，玄暝九王……极为厉害，君宗主当年以元神对抗，竟能全身而退？”

“何公子有所不知，君隐舟当年那一战……已与玄暝九王同归于尽，是以元神化作结界，佑护了这方水土。再加上本宗法宝的加持，才勉强躲过。”

何善济难以置信地看着季云销：“同归于尽？！”

季云销无奈摇头：“这结界以元神为引，君隐舟亦被困于其中，也不知他是如何凭残魂在结界中维系神智，撑到如今的……”

何善济心中震撼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沉默良久，低声道：“如此说来，君宗主这些年过得……甚是艰难。”

“恕善济冒犯，我想请问阁主，当年洪玉渊他们一家都是怎么死的，竟然一个都没有留下来？”何善济皱眉道。

季云销的手捏成拳又缓缓松开，眼底里滑过一丝恨意：“前宗主一家是在城中遭受玄暝九王突袭，才……”

他语气沉重：“唉，玄暝九王太卑鄙了，假扮百姓藏于人群中，而洪宗主他们为了百姓周全，不幸遭到暗算，最终被一锅围剿无力回天。”

何善济道：“这般手段真是狡诈至极……”

季云销道：“嗯，逝者已矣，如今的若水是他们的心血，还望何公子日后能为这太平出一份力。”

何善济微微颔首，眼神却有些空洞。当年的那一幕在脑海不断重现：“逝者已矣……可生者的痛，又怎会轻易消散……”

他强压下心中悲愤，随口向季云销一问：“洪玉渊也是这样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