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心里终是担忧,抱着孩子站在廊檐下等。
云笙撑伞跨过小院,她用钥匙将铺子的后门打开,抖落过伞面上的雨水,忙道:“客人别急,我这便来开门。”
一道木门之隔,谢湛的拳头越攥越紧。
白元宝眼疾手快,忙将身形不稳的谢湛扶住。就连他这颗心都紧张到砰砰跳个不停,更何况是侯爷呢?
云笙这道柔柔的声音,谢湛曾在梦里想过无数次。
阿笙,阿笙,当真是他的阿笙。
谢湛一时心头鼓涨着,微微发热。
“嘎吱”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云笙打开,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狠狠一跳。
疾雷瞬间惊炸,木门后蓦地现出半张男人的侧脸,对方漆黑深邃的眸直直盯过来时,云笙瞳孔睁大,呼吸窒了一瞬。
她双腿发软,强撑在墙壁上,浑身抖如筛子,嘴颤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侯的阿笙,你叫本侯好找啊!”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男人脸上,阴沉到如同滴了墨。
他目光犀利如刃,紧紧锁着云笙的眼神比他们初遇时还要叫她窒息,活脱脱是盯着猎物的蛇蝎子。
云笙的咽喉仿佛被人掐住,她喘不上气来,却仍旧发疯般的要将门关上。
谢湛险些没一口气厥过去,他是想将她好好抱在怀里,说说话的,只万万没料想到他的阿笙见了他宛如见了来索她命的厉鬼。
她那般反应,现下又急急关门,谢湛心头那股炙热被她泼了盆冷水,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他就这般让她厌恶,怕成这样?她到底在怕些什么?亦或者说,她遮遮掩掩的是在做甚?
谢湛眉心狠狠一跳,紧咬牙关。
云笙想到院子里的女儿,一颗心便狠狠悬着。她是绝对不会跟谢湛回侯府的,女儿也绝不会让他带走。
只她那点力气,谢湛随意抬抬手,便叫她十分吃力。
“笙娘,雨这般大,怎么还不将客人请进来?”
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叫两人惧是一惊。
谢湛难以置信地盯着云笙,喉间即将涌上来的那股腥甜被他生生咽下,他大脑嗡嗡,跨步扯过绵软的云笙,强撑着进了后院。
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着层雨幕,生生撞上。
一人冷硬,一人温润。
一人怀里扯着云笙,一人怀里抱着个孩子。
当谢湛目光落在那抱着孩子的白脸男人身上时,他身形一幌,血液直冲大脑,宛若山崩,整个人直直朝后倒去。
白元宝忙将自家侯爷拉住,谢湛气血翻涌,方才被他强压下去的那股腥甜再也压不住,他猛呛两声,自喉间生生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雨水将血冲刷走,看的人触目惊心。
云笙的心紧了一瞬。
谢湛随意抹过唇角,他僵着转过身去,用力抓住云笙的肩膀。
孩子?她怎么敢的?她不愿意给他生,却心甘情愿给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
谢湛涌起滔天怒火,她到底想如何?想活生生气死他吗?
她竟敢叫别的脏男人碰她,她竟敢!
王文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道:“我们好心收留你借宿一晚,客人这是在做何?还请你出去。”
他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阴气森森。
“笙娘,快过来。”王文书复又出声。
“笙娘?笙娘,真是好一个笙娘。”谢湛冷笑,他死死晃着云笙,迫她抬头:“阿笙,你告诉他,本侯是你的谁?”
客人,当真可笑。
王文书大骇,腿亦软了下去。
云笙的唇被她咬到发白,她狠狠吸了口气,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与侯爷没有半点干系,侯爷许是认错了人,请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