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何意?
除去乡下夫妻,因着家中屋子有限,夫妻两人才住在一处,旁的别说皇亲贵戚与达官贵人,便是镇子上稍微有些银钱的富户,夫妻乃至夫妾都是分房睡的。
她之前与谢湛,亦是如此。
云笙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猜测,莫非谢湛等不及要与她行房事?
赶路时几次歇在客栈,她都以为谢湛不会忍,可他竟当真没有碰过她。
现下这是等不及了吗?毕竟谢湛的欲望有多重,没人比她更清楚。
云笙抿抿唇,她知道自己无法也没资格拒绝,自打想好跟他来北庭时,她便知早晚有这么一天。
婢子将两人领进正房,又忙规规矩矩退下。
云笙去摸女儿的脸,有些冰。
谢湛连盏茶都未来得及喝,走远的武广又去而复返,他站在门外粗声粗气道:“将军,都护府传来信儿,那杨洪全说是邀您去赴晚宴,给您接风洗尘,末将只怕不是什么鸿门宴吧。”
“知道了,待本侯沐浴过后,换身衣裳便出发。”
谢湛临走时,叮嘱云笙:“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去吩咐小厨房的人做,院儿里的仆婢们谁若敢对你不敬,直接罚了便是,本侯自会为你做主。”
“嗯”云笙点点头,话少的可怜。
谢湛忽觉无力,他宁愿云笙如同在乌山镇时对他冷嘲热讽,冷言相向,也见不得她这副模样。
屋门被人关上,云笙隐隐瞧见谢湛离去的背影,扯扯唇角。
他用王文书母子将她逼回来,难道还指望她日日对着他笑吗?
她又不是真的贱骨头。
第66章
谢湛骑马至都护府,杨洪全早已备下好酒好菜,两人好一阵寒暄。
杨洪全知谢湛早已将兵权上交给永徽帝,如今陛下派他来北庭,一为另有其意,二便是受不住朝臣们的压力,索性顺水推舟,他头上反正还担着个军中太尉的虚名。
两人话中夹枪带棒,你来我往,一番宴席下来,杨洪全也没从谢湛嘴里得半分好,待人一走,他便是装也装不下去。
“呸,手里头的兵权没了,如今亦不是这北庭的大都护,也不知谢湛他还有甚可傲的?谁都知他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有一天他阖府上下都要没了命去。”
仆从忙奉上茶,上前讨好道:“将军说的是,如今这北庭皆是您做主,他谢湛算个什么东西?”
“呸,侯爷您瞧瞧杨洪全那小人得志的嘚瑟样,还当真以为北庭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他配也不配?”
方出都护府的大门,白元宝的一肚子气是如何都忍不下去。
昔日他随侯爷住在这府上多年,如今他们反倒成了客人。
这北庭的安危是谢家祖孙三代靠命拼来的,现下那姓杨的竟妄想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真是好大的脸面。
谢湛神色淡淡,面上看不出丁点怒意。
白元宝低叹一声,他知道侯爷另有打算,只心气到底不顺。
“那萧天辰,可都安顿好了?”
“侯爷放心,定是叫人查不到丝毫端倪。”
“嗯”谢湛颔首,吩咐道:“再多派些人手,日夜看管,万不能有一点差错。”
白元宝咂舌,那孩子应是不会再作妖了,瞧着一路上对自家侯爷改观不少呢。
谢湛回到府上,他望着正房那间屋子,里头点着的灯隐隐绰绰映照在窗户纸上,透着昏黄的光晕。
他阖上眼,面前浮现出一张美人面,她低头垂眸伏于桌案前,神色认真的提笔。
谢湛唇角上扬,忽地轻笑出声。他心头发热,似能将身上的寒气驱赶。
拢拢衣袍,谢湛大步推开内室的门。
他目光一一掠过,不见云笙身影,净房里却传出轻微的撩水声,她应当是在沐浴擦身,谢湛一颗心起起伏伏,长长吐出口气。
女儿在榻上睡得香甜,他擦过手,没忍住上前捏了捏她软弹的脸蛋,站在一侧看了许久。
直到脚步声响起,他方抬眸望去,谢湛呼吸微微一滞。只见云笙一头青丝散落,身上的外衫尚未拢好,露出半截白嫩浑圆的香肩,分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