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一旦派人放箭,云笙往何处去躲?太过危险。
军师摇摇头,他便知将军不会同意的。
云笙从谢湛怀里挣出来,坚定道:“不用听将军的,我愿与武将军配合。”
她方才已听懂了这空城计,既然胜算颇大,她又有何不敢的?
否则那突阙人攻进来,她亦是无处可躲。
谢湛手指发抖,她抚上云笙的鬓发,忽而咬牙道:“本将真是后悔,后悔强逼你跟着来北庭。”
瞧瞧,她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
云笙喃喃自语,看向谢湛:“我是曾怨过你,可我从未后悔过。将军自去烧你的粮草,万分珍重,我会守好城的。”
她既能帮得上忙,何来推诿的道理?
“好。”谢湛颔首,云笙还道他应下了,却不料下一瞬就被他打晕。
武广看得一愣一愣,谢湛将云笙打横抱起,嘱咐他道:“守城一事,你速去准备。待本将安顿好云娘子,即刻出发。”
谢湛将云笙抱进自己的帐篷,临别前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终是头也不回地踏步而去。
他点了一小队人马,从后门处悄悄绕小路而行。
而城门前的突阙大军也终于开始叫嚣。
“谢湛小儿,怎了?手里少了兵马,便不敢出来与本汗对峙了?你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谢湛”登上城墙,自上而下眺望着远处下头黑压压的突阙大军。
“可汗,别来无恙啊。”
“大汗,您瞧,城门开了!”
“咱还等什么,立马杀进去打他个落花流水!”
“嘿嘿,中原的女人一个个嫩的很,大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望您拿主意啊!”
阿史那皱着眉头,他高声道:“奸诈小人,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谢湛”神色平静,淡淡笑着:“方才可汗不是要本将与你对峙,现下城门已开,可汗是不敢进了吗?”
武广素日曾与谢湛同吃同住,若认真起来,能将他言行学去一二,唬唬不是亲近的人还是够用的,阿史那不曾有过怀疑。
突阙军师心焦道:“大汗,谢湛此举分明诡异异常,您万不可被他激到鲁莽行事啊!”
阿史那没好气道:“行了,这还用你说?本汗有那么蠢吗?”
只他仍是怀疑:“永徽帝不是称他调走谢湛十万精兵,谢湛小儿如今还敢开城门?”
“恐有埋伏啊大汗,若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可就不好了。否则以那谢湛对北庭的看重,怎敢做出此举,怕不是特意引我们进城呢!”军师苦口婆心的劝着。
突阙元气大伤,他本就不赞成此次出兵,奈何大汗非要一意孤行,现下他如何都得将人给劝住。
有将领对军师不满,嘲道:“他便是再有埋伏,手里也没那么多兵,咱们杀进去大干一场,有甚好怕的?军师也未免太过小心。”
阿史那还在踌躇,探子的信忽地递了出来。
纸上只有简单一句话。
【大汗,永徽帝调兵一事惧是假的,您速速退兵啊!】
阿史那一阵后怕,怒火冲天啐道:“永徽帝那小老儿竟敢诓骗本侯,诡计多端的中原人,他怕不是想自己跟在后头捡漏!”
“大汗,探子亦有叛变的可能。况且只有一张纸条,连人都未见着,咱们的人活着还尚未可知,您如何能轻信?”
副将不赞同,他馋中原的地与女人许久了,做梦都想攻进北庭。
阿史那平息怒火,忽觉有理。
军师两眼发黑,嘴都要说秃噜皮:“大汗,这信未必有假啊!永徽帝到底是中原的皇帝,怎会傻到真叫咱们攻进去?怕不是想借谢湛的手除掉咱们,再将谢湛除之而后快,坐收渔翁之利啊!”
阿史那思衬片刻,亦觉有理。
他只觉头疼到要爆炸,都怪这中原人狡诈,尽叫他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