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画也震惊了一瞬,注意到任心话里有话,敏锐的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谨慎的问道:“秦国派遣的主将,是谁?”
若是欧阳励死了,她便不会说这么多。第一句话便会简单直接的说欧阳励死了。
见她立马反应过来,任心目光一闪,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如琉璃一般透亮疏离的眼眸中,是精明如狐狸一般的狡猾。
于随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也回过味来:“是阵前换将?”
任心点头:“我也是刚知道,一个月前,欧阳励被紧急召回秦国。不得已阵前换将,主将换成了副将林之道。”
于随风惊讶:“算无遗漏林之道?死的是他?”
这比欧阳励死了也没多让人接受。
他忍不住辩解:“林之道虽说是副将,但他扮演的向来是军师的角色,负责出谋划策,和欧阳励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即使他从未担任过主将,但也不可能会做出草率轻敌、鲁莽追击的蠢事来。”
是不可能,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
但韩誉明的说辞又做不得假,因为所有的士兵都能够为他做证。
宁画看着还在故意卖关子的任心,知道她的坏心眼,故而配合的问道:“城主,你的人探查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任心就在等她问,如今得到满足,神色一正,没继续卖关子。
“我探查得到的消息是:连淮之战,秦国大捷。但不知为何,班师回朝的路上,主将林之道突然让大部队赶回秦国,后亲自率领一小支队伍探入齐国境内。”
“没走多远就遇上了萧谨,后短暂交手。没多做纠缠,林之道带人逃到了天险狭,后失去踪迹。之后再探查到的消息,就是整支队伍,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这沉重的四个字让三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于随枫上前,仔细看着地图上天险狭的位置,摇着扇子满眼好奇:“天险狭?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宁画拿着代表着秦军的小棋子,随手放到秦国境内,奇怪道:“若是不敌萧谨从而选择撤退,那直接往回走就是了,为什么要逃去属于齐国边境的天险狭?”
任心拿过那枚棋子,放到了天险狭的位置,一针见血:“这只能说明,林之道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天险狭。”
三个人围在沙盘前,一人一句,非常简练且精准的推测出了真相。
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真是有意思,又是这种不清不楚的事儿。”
任心坐回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耐心的思考着。
“如果林之道带领的那只队伍里还有幸存者,或许我们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愿能有人逃出生天。”
于随枫嗤笑:“这不堪比大海捞针?”
任心冷冷的看向他:“那你有什么好法子,二当家?”
二当家三个字被她加重了音量,颇有些恶狠狠的意味。
于随风笑的如沐春风,立马狗腿的讨好道:“我都听城主您的。”
一旁的宁画默不作声。
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倒真有这么个法子。
有可能知道内情的,清和医馆里正躺着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