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问就是后悔。
一大早,过了一晚上之后情绪从一个极端滑到了另一个极端,鹤见瞳将头埋在枕头里不想面对现实。
“我拦了。”系统落在鹤见瞳的枕头边上,但是不能说话的情况下,祂是拦不住一个情绪上头的鹤见瞳的。
鹤见瞳看也没看抬手准确捏住了系统的喙,物理封口。
用简单一点方式解释,鹤见瞳的情绪就像是过山车,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预测下一个弯在什么地方,要是鹤见瞳和人交往再密切一点,大概会收获一个喜怒无常,或更真实一点的“不知道哪句话就说错了”的评价。
好在鹤见瞳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穿越前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网友,穿越后身边最亲近的也只有系统一只鸟。
以前虽然她也没那么稳定,但好在她能装啊,往往都是心里恨不得把这个破世界炸了,但面上依旧稳的不行,反正系统大部分时候是看不出来的。
认真说起来她真正当着系统面崩溃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系统有点愤懑,祂就是护犊子,基本上每一次的原因都是这群卧底,理智上来讲系统理解,但是情感上,系统接受不了,每当祂觉得鹤见瞳状态逐渐变好的时候,总要有点事给她迎头一击。
所以系统也觉得鹤见瞳昨天对安室透的那点情绪不算是什么的,虽然是各有各的理,但系统偏心,在祂看来,是安室透一直在步步紧逼,祂家宿主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安室透也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又有什么损失。
觉得自己是青天大老爷的系统挣脱开鹤见瞳本就没使力的手,轻巧地跃到她的背上,开始勤勤恳恳地给她踩背,有点苦口婆心:“你可不要因为他道歉了就又心软了,这句话难道不是他应该说的吗,而且我感觉安室透说的也未必有几分真心,这都是他这种坏男人骗你这种小姑娘的手段。”
鹤见瞳重点偏:“他怎么就坏男人了?”
安室透知道自己背上有这么一个大锅吗?
听见她的话,系统在鹤见瞳背上一个劈叉,差点摔个大跟头,打了个滚站起来,顾不上梳理自己炸起来的翅膀毛,系统恨铁不成钢:“不许再做软包子!”
“可包子不软不好吃……”
系统气愤地在她腰上蹦了一下,试图砸死她。
祂是该减肥了,鹤见瞳被砸的抽了口气:“饶我一命吧,统姐。”
“不饶。”系统冷酷无情端坐在她腰上,这种时候祂不能看着鹤见瞳的脸,要不然不管有多生气,冲着那张脸都发不出来了,尤其是那家伙还知道自己长得很厉害,在熟悉的人面前,她还是很清楚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的。
系统甚至觉得安室透昨天不仅是以退为进,也可能就是单纯被美色迷了心智,毕竟男人的道歉是世界上最廉价也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所以祂现在更重要的任务,是让祂亲爱的宿主也不会变成被美色所迷的笨蛋。
“我说过的,我不是对他心软,”鹤见瞳解释,“当时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有点烦。”
或者说无力,在组织这七年好像比鹤见瞳的前半生加起来还要漫长,面对安室透,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一阵从灵魂深处而来的疲惫。
不过这种感觉总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过了一晚上,鹤见瞳再想起来,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不知所措。
不想面对。
昨天自顾自的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中二言论,她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室透,现在更不知道了,就希望他的高情商这时候不要下线,就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揭过去算了。
不要提,千万不要提。
相比较之下,安室透这几天的穷追猛打,在鹤见瞳看来根本没有提起她不想回忆的事来得恐怖,后者真的会让鹤见瞳很想连夜搬家。
“不理他了。”系统从鹤见瞳的背上滚下来,落到她枕头的缝隙里。
“经过昨天那一遭,恐怕要摆脱他更难了。”鹤见瞳趴在枕头上,用手指梳理着系统的羽毛。
系统拍了几下翅膀:“他不是很会看人脸色吗?”
“可问题是,他现在发现了我发现了他发现我有异常。”
系统张了张嘴:“……什么绕口令?”
“意思就是说,他可能发现了我知道他在怀疑我了。”
“那怎么办?”系统猛地站起来开始翻系统商店,“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
“冷静统姐,”鹤见瞳把手指伸到系统的翅膀跟下暖手,“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反正他要是想冲上来抓我,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