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公寓里,手机屏幕忽然被消息点亮,是老穆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乔雾回消息告诉他,刚到没多久,正准备洗漱睡觉。
等退出跟老穆的聊天界面,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跟苏致钦的聊天记录居然停留在一周前。
苏致钦问她最近是不是不喜欢吃卷心菜,因为索菲亚告诉他,说她今晚的筷子连卷心菜的油都没沾过一点。
乔雾回了他一句:是的,最近胃口不太好,不想吃。
然后聊天就没了下文。
但第二天,索菲亚的的确确更新了食谱,只是她提供的桂花赤豆粥,跟苏致钦给她做的,虽然从外观上相差不大,但口感上的细腻程度却与她之前吃过的几次有天壤之别。
她无意再为难索菲亚,就当着对方的面,高高兴兴把晚餐吃得一干二净。
但等临睡前躺在床上的时候,乔雾不得不自我反思,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之前在苏致钦亲手投喂下,细糠吃得有点多了,都没以前好养活了,毕竟她以前没得选,只能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压根也没有挑食的余地。
这么一想,乔雾就惆怅得有点睡不着。
她痛定思痛,告诉自己,在回国前,必须调整好所有的习惯,以免等回到了西渝反而出现水土不服的状态,这样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想通了症结之后的乔雾,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当着索菲亚的面,努力将每种不同口味的菜都吃一遍,严防自己有任何挑食的可能。
其实倘若满打满算,她已有一个多月未与他见面,如果不是两人偶尔会在微信聊一些毫无营养的天,她甚至会以为,苏致钦已经单方面终止了跟她的关系。
但换个角度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乔雾私心里觉得,如果真要分开,出于礼貌使然,好歹也该彼此知会一声。
这个要求应当也不算过分?
苏致钦的聊天对话框在她微信的置顶——在马哈奇卡拉回莫斯科的飞机上,她因为晕机晕得有些迷迷糊糊,眼睁睁看着苏致钦当着她的面,强行进行了一波置顶操作,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这样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了,她可以最快联系到他。
乔雾整个人被裹在绒毯里,进行了小声抗议,她认为他不应该未经她的允许,就做这种有可能侵犯到她隐私的事情。
在苏致钦没什么情绪的审视下,乔雾想了想,振振有词地补了一句:“玛卡巴卡说,置顶这种行为很无聊的,只有那些在恋爱时期很没安全感的另一半才会这样强行操作过。”
但是,他们这样的关系,算什么呢?
苏致钦不高兴地掐了一下她的脸,说:“那你应该好好反思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乔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而问他,自己应该反思什么。
苏致钦下颚线绷紧,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说你这个人真的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良心。
乔雾心想,没良心的人可不会陪你在轻型运动机上胡来,更何况,什么叫“一直以来”?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只是乔雾的脑袋被气流颠得实在晕得要命,压根也没心思去往更深的逻辑想。
跟他相处的小事桩桩件件,好像每一件事情都能记得清楚,又好像恍如隔世的遥远。
乔雾盯着苏致钦微信的头像失了会神,取消了他置顶的同时,还在他的头像上划了一下,她删除了跟他所有的聊天记录。
其实只要做到看不到,她就不会去想。
原本以为那次晚餐后,就是跟老穆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半个月之后,乔雾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傍晚时分,电话里的老穆,声音火急火燎,说是旅行社里人手排不开,有个客人就住在红场对面的国立酒店想夜游古姆百货的灯景,希望乔雾能帮个忙,费用可以照两倍算,同时,他也告诉她,一直跟他对接的是个女客人,让她不要担心。
乔雾下课后也没其他的安排,举手之劳的忙当然可以帮,便跟老穆说按正常价走就行。
根据老穆给的联系方式,乔雾试图加对方的微信,却没有通过,服务的时间已经开始,她无奈之下,只好从古姆百货步行到红场对面的酒店,亲自去找那位女客人。
红场附近的高级酒店就两家,一家是四季,一家就是国立酒店,只是国立酒店是苏联时期的遗留产物,从外墙装修和内饰陈设上都比近年翻新过的四季酒店要有历史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