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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你了。”

“我我”陶柠每天就是正常生活，根本不会刻意去关注自己的作息和习惯，所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直到对面的人淡淡地问：“需要我问，你答么？”

“需要。”陶柠放松下来。

“你通常几点入睡？几点起床？”

“唔”陶柠想了想，以前在家里时，除了做题没有其他娱乐习惯，所以睡得很早，偶尔他会看钟表，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左右，只是这段时间他迷上了游戏机，竟然会熬夜了。他不习惯撒谎，所以老实说了：“通常是十点，偶尔、偶尔是半夜，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睡觉的我一般七点起床。”奥克森特普通班第一节课上课时间是九点半，放学时间是五点，所以七点起床不算晚了。

徐隽看上去依旧没多少反应，问：“为什么会半夜睡？”

这其实是个有些涉及隐私的问题，但陶柠没有察觉，老实回答：“因为打游戏。”他从书包里掏出崭新的手柄式游戏机，眼睛亮了起来：“你看，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游戏。”

对面的男人表情淡淡，似乎不感兴趣，继续问：“嗯，和女朋友一起玩么？”

陶柠呆了，为什么会联想到女朋友？他脸颊微红：“我我没有女朋友啊。”

“男朋友呢？”

陶柠呆呆的：“也没有……男朋友。”

第37章第37章小柠檬无主，很好

男人神色仍旧冷淡，但是细看，会发现他盯着陶柠的眼神逐渐变暗，只是被盯着的人毫无察觉，没过几秒，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会外带哪些食物回宿舍？”

陶柠想了想，“我喜欢喝粥，一般会带粥回来，还有包子、豆腐脑，还有食堂的菜和饭，如果你介意，我在食堂吃完再回来。”

“不介意，是白粥么？偏爱什么菜？”

“是青菜粥，很好吃的我喜欢所有的青菜，西红柿炒蛋也很好吃。”

“不喜欢的呢？”

陶柠感觉困惑，这种喜欢或不喜欢的饭菜也要交流吗？只是对面的男人面色无波，似乎只是在和室友交流习惯，于是陶柠还是回答了：“其实我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只是太辣和过油的吃不了”

于是接下来，陶柠已经和他交流到家里有几口人，分别是干什么的，还有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几乎所有重大的事情都聊了个遍，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这个攻略对象人很好，除了没多少情绪波动，其实非常健谈，言行举止挑不出任何差错，也不会令人感到不适。

不愧是从插班生做到总会长的人。

陶柠聊着聊着，发现徐隽竟然也在做数学奥赛题，同样为明年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做准备，而且还是半路突击的，他很感兴趣，和这位唯一能跟上自己做题思路的攻略对象聊起了最近的难题。

不知不觉，徐隽坐在他书桌旁，陶柠指着来自德国的一道求证题，兴致勃勃和他讲了起来：“这道题有很多假设，关键是Vietajumping，但是昨天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解法”

在说的过程中，徐隽完全能听得懂，甚至会和他一起验证某些猜想，陶柠两眼冒着亮光，因为从前身边人很少能理解他的意思，也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没想到如今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虽然刚开始和这个攻略对象有些不愉快，但现在这种不愉快已经没有了，陶柠甚至没有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的近，肩膀紧挨着肩膀，近到他只要稍微一侧头，就能触碰身旁人的的脸颊。

“今天就到这里，你有些累了。”

徐隽忽然出声，陶柠意犹未尽，经他这么一提醒，兴奋过后袭来的深深的疲倦，点了点头：“好。”

他拿上衣服要去沐浴时，身后的人再次问：“吃药了么？”

陶柠回过头，撞入一双冷淡的眼睛，没有情绪波动，冰冷的金丝眼镜也令男人显得更加淡漠，不好接近，但是通过刚才的交流，陶柠已经对他完全改观了。

徐隽是个好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正在吃药的，但陶柠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吃了。”好难吃，他每天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才吃掉，也有过丢掉的想法，可是药好贵，他不敢任性。

“嗯。”

徐隽没再询问，盯着少年进入浴室，直到人不见了，他拉开抽屉，淡黄色的柠檬饼干包装袋变得干瘪、整齐，装入了特制的收纳册中，收纳册里还装有各种奖状荣誉等。

指腹在包装袋上的‘柠檬’两个字上摩挲片刻，拿出一本厚重的黑色笔记本，徐隽提笔，写下一行字——

“小柠檬无主，很好。”

等到浓烈的甜腻的味道缓缓萦绕而来，充斥整个宿舍，徐隽握笔的手收紧，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过了片刻，他侧过头，镜片后的瞳孔倏然紧缩，只见笔记本上的“小柠檬”化作了具体的少年。

干净的毛巾搭在少年湿漉漉的脑袋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提了下有些宽松的睡裤，嘟囔着：“怎么变大了”，黏腻的视线落在他精致无暇的五官上，没有沉闷厚重的黑框眼镜遮挡，卷翘如蝶翼的长睫微颤，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仿佛用水晶雕刻的眼眸。

水晶干净清澈，正如少年棕色的眼睛，在电梯门打开时，懵懂而干净地望过来，告诉他：“柠檬的柠。”

宿舍内很安静，只有少年擦头发时的簌动，还有他小声的嘟囔。

徐隽在这刻觉得，陶柠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