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不住表情,瞬间耷拉下来一张脸,没办法,明霜昼只能坐到郁棹对面。
“爱卿病可有转好?”郁棹一只手随意提起茶壶,稳稳地在茶盏中倒上了一半茶水,自然的递到明霜昼面前。
手指关节尖锐结实,用力时微微蜷缩,是和方才郁檀喝茶截然不同却平分秋色的美景。
明霜昼没什么防备的结果茶杯递到嘴边。
嗯?
和平时喝的不太一样,这杯茶更清淡,可清茗茶馆的茶以清淡著名,这壶茶居然突破了清茗茶馆的极限,入口即化,清甘回甜。
明霜昼咽下茶水,惊奇的看着茶盏里淡绿色的茶水,抿抿唇回味了一番,接着才放下茶盏回道:“承蒙陛下关心,李太医医术高超,陛下又给臣送了这么多名贵药材,臣就是疑难绝症也该被治好了。”
郁棹点点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为何有空来逛街市,都没空进宫谢恩?”
当然是不想上朝喽。
“臣到底没好全,贸然进宫传染了陛下那就是臣的过错了,臣一定会愧疚的寝食难安!”
演。
明霜昼最会演了。
郁棹不置可否,给已经喝得见底的明霜昼续上茶,漫不经心提问:“当日,爱卿可有和那刺客交谈什么?”
来了。
明霜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用力跪到地上。
“臣说自己身份微薄,说陛下深明大义,说即便拿我做人质也没有任何用处,况且臣一心向陛下,更不会听信贼人的巧言令色,就算是臣死,臣也不愿这贼人成功逃窜。”
“只是如此?”
“孙家的事本就是臣暗中作祟,和陛下没有任何关系,贼人刺杀陛下臣心痛不已,这贼人就算报复也应该报复臣,臣怎么忍心看陛下受伤!”
“臣所言,句句属实,发自肺腑。”
郁棹没有表情,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明霜昼的脸颊,带起一波又一波的颤抖。
“陛下?”
“发自肺腑?”郁棹轻声,“可是爱卿,朕只是问问,你跪下,是在心虚什么吗?”
明霜昼没动,依然挺直脊背。
“臣确实无法解释为什么贼人没杀掉臣,臣侥幸捡回一条命已是欢喜不已,陛下没杀臣,说明陛下还是信任臣的,臣感激不尽。”
“臣会用行动证明,臣的一片赤诚之心,求陛下明鉴。”
郁棹的手移到明霜昼的眉上,轻轻婆娑他的眉眼。
就是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真诚炙热,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眼中的你,如此虔诚,让郁棹忍不住去相信眼睛的主人所说的任何话语。
“你还说贼人巧言令色,朕看,你才是真的巧言令色。”
明霜昼眨眨眼睛:“不巧言令色如何能讨得陛下欢心呀。”
眼睫眨动的触感从手上传递到大脑,郁棹手一顿,下一刻如同被烫到收了回去。
可是触感在手上依旧久久不散,像是有蚂蚁在血液里攀咬,和睫毛轻轻划过之时一样,痒痒的,很不舒服。
郁棹眸色更深:“朕,有一件事交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