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点想吐。”芩芩看着他,无辜地揉揉鼻子。香的快吐了。
“……”
车辆行驶着,车窗大开,清凉的早晨气息灌进来。
前方隔板挡着,看不到司机,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
凉风吹着芩芩雪白的脸,他还故意迎着风,发丝被风轻抚过。车窗像画框,画中人要从画中晃出来。
听完王许霍的话。
“就这个吗?”
王许霍讲的口干舌燥,拿起水瓶喝了口水,“嗯?”
芩芩回过头,“就他小时候这个吗,被绑架,他爸爸转移资产,转移后他们还是要杀祈斯越,但是祈斯越自己跑了出来,两个绑匪都被抓了。这些我都知道的,除了坏人是他姑姑姑父我不知道。”
“公主,你没听到重点。”王许霍把他那边的窗户关了一半,恨不得把自己的想法全都灌过芩芩,“重点是那两个绑匪离奇受伤,都是壮汉。他当时那么小,不奇怪吗?”
芩芩又不可能说是自己干的,开始装傻,“不奇怪。”
王许霍靠在靠椅上,不敢置信地笑了声,“还有呢。”
他的思迅闪回到曾经看到的场景,表情滞了瞬,笑容平了下去。
那是在祁斯越被绑架半年之后的事。他们一群小伙伴纷纷上了小学,再也没见到祁斯越。
一群小孩聚在一起,正在人嫌狗厌的时候,具体是谁提出去祈斯越家冒险王许霍已经忘了,怎么过去的也忘了。
他最印象深刻的是趴在祈家的后院草丛里,祈斯越一身黑和两个大人站在一起,他父亲还有一个干瘦的道士。
那天天气很阴沉萧瑟,也很冷,要下秋雨。
王许霍捂着嘴,身上刺挠也不敢出声。那道士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从地上一个木箱子中取出块布料,指尖碾着。
祈斯越就站在箱子旁,正值生长期的身体抽条,消瘦。眼睛像两个黑沉沉的空洞,似乎朝着这边看了眼,但又好像没有。
一股焚烧的味道被风吹来,王许霍把自己的鼻子也捂住,生怕自己忍不住咳嗽。
下一秒,地面上凭空烧起暗火,似红似黑,映在三人眼里。
那火还是有规律的,像什么图案。
他根本来不及看,就见那道士振振有词,径直往火中走去。
一起来的伙伴再也控制不住,一声惊恐尖锐的小孩哭喊声响起,随后跟野火燎原似的,点燃了别的小孩,叫声接连不断,刺破天际。
忘记是谁钻出草丛跑走,把王许霍也吓得不轻,跟着尖叫逃跑,头都没回一下。
回去他就发起了高烧,一直做梦,梦到院中三人都化作了魔鬼,要冲过来烧死他。
在那之后,他们但凡聚在一起,都会惴惴地提到那件事,以证明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祈家的传言越来越多,譬如祈闻耀养小鬼,招阴邪,这也是他家发展蒸蒸日上的原因。
有人说他们早晚恶有恶报,也有人眼热,想求祈闻耀指条路。
又过了几年,要上初中的时候,已经正常上学几年的祈斯越又出事了,医院根本检查不出原因。
王许霍家一个亲戚搭上了那道士闹翻的徒弟,才得知祈家那小孩是在寻鬼招魂,被邪术反噬了。
“我发誓,传言到底是真假我不知道。但我看到的没有一句谎话,有一句谎话我就不得好死。”王许霍竖着三根手指,他很想劝动芩芩离开祈斯越,往芩芩旁边挪动,低声说:“他这人真的……阴森,所以我才希望你离他远点……”
芩芩的表现完全不是他的预料,不惊讶不恐惧没追问,而是视线垂落,安静的在思考什么,睫毛轻颤,眼底隐隐有些担忧的神色。
良久才恍然说:“诶,你该去上学了吧。”
王许霍错愕:“你就说这个吗……我今天请假了,不去学校。”
不该呀,公主怎么是这种反应?这么平淡。
王许霍捋了把头发,先把躁意压下,想到芩芩还没吃早饭就出来,“算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带你吃好吃的,然后去玩,怎么样?”
他还是不想放弃劝芩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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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斯越踏着夜色回到家,冷淡垂眼,看到芩芩随意放在门口的鞋,垂落身侧的手不受控的轻抖,手心隐约有抹微不可察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