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入神,谢林川将盛好的馄饨端到他面前,却听人问自己:“疼不疼?”
谢林川愣了一下,想起身上的玩意儿。
“不疼。”谢林川把筷子递给他,笑了。
“跟了我不知道多久了,有我的时候就有它,洗不掉,就那么放着。”
看来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木生默默松口气,没意识到对面人的金眸已经锁在了他脸上。
“趁热吃,”谢林川却只是说:“不着急,吃饱了回去睡一会儿。”
天已然破晓,木生问:“你今天不用去工作?”
“人口贩卖的案子结束了,”谢林川应了声:“我今天只算账。”
“断桥呢?”
“毛正义在查。”
“放火的人也……那具尸体不是柳婆婆做的,还能是谁?”
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这些。谢林川一乐,心里说不出烦躁还是生气,眼神瞟了他一眼:“……这事儿我们其实已经知道了。”
“不是鬼做的,那就是人做的。前天把他们那法医扣下,没怎么样就都招了,说是拿了笔钱,让他在某个时间点叫大队长一起出门抽根烟,回来以后尸体就没了,监控那会儿刚好有一队当时灾区踩踏的人过来做笔录,估计是那个时候混进来的。”
木生想了想,道:“他们把尸体拆开带走的?”
一队人进来,一队人走,要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整个把尸体运出去不太可能,就只有一种办法:将尸体肢解,变成每个人都能拿走的一小块。
谢林川挑眉,应了一句:“加上本就是烧焦的尸体,本来就脆的要命,聂楷再来那么几刀,就让人偷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即使这样,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整个都带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谢林川笑了,催他道:“你先吃饭,边吃边说。”
木生话音一顿,埋下头咬了颗馄饨。
味道很鲜,谢林川出锅前下了滴香油,吃起来更加满嘴生香。
木生三两口就把那颗馄饨咽了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原来已经有这么饿了。
“那些运尸的,就是来做笔录的灾民。我们查到其中一个人,监控显示他当天取了一节尸体包在手帕里,然后一起丢到了过城河,可问他的时候,他却除了去做笔录这件事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木生皱眉:“没在说谎?”
谢林川摇头:“后来发现,这个人有恐水症,就算丢尸体,他也大概率不会选择丢进河里。”
“也就是说……可能是因为什么办法,他被人驱使,去做了一件他不可能做的事情。但做完,他又会把那段记忆忘掉。”
谢林川笑了:“有点像个熟悉的人不是么?”
“……”木生怔了怔:“……阿庆?”
谢林川点点头:“当初阿庆将你推下六层,便与这件事类似,只不过,阿庆没有失去记忆。”
“黄午被抓,明面上看起来阿庆保护了他,但仔细想想,我们当时一靠近床铺她便尖叫的行为,更像是提醒我们有人在她床下,只不过她无法把这件事说出来。”
谢林川道:“一个能这样将黄午卖出来的人,我不觉得她会因为害怕养父而杀你。”
“所以,她只有可能被控制了,只是技术并不成熟,让她留下了记忆——市局偷尸体的那些则是升级版。”
这样一来,题目知道了,解题的办法自然会自己出现。
木生埋头吃着。谢林川难得见他吃得这么香,眼神柔了许多,轻声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还吃吗?锅里还有。”
木生摇摇头。
吃多了胃也会疼,谢林川就没坚持。
过了会儿,轻描淡写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死亡共感,”他念着这几个字:“每次都会吗?”
“……”木生动作停顿,没看他,埋着头对那碗馄饨说:“不是,这次可能是那猫与我生了因果,联系大些,所以……”
接下来的他没说。